br /> 不过半响,一声痛苦的闷哼便从唇角泄露而出,浮黎猛地睁开眼,只见江岄蜷缩在被子里发抖。
他一个闪身跃到床上,将被子一掀,伸手捞起江岄的腰抱在怀里,急声唤道:“江岄!”
灵力从他的手上不断涌入江岄体内,不过片刻便安抚了神魂。
反噬平息,江岄深吸了两口气,睁开无神的双眼,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汗,对着浮黎虚弱的笑道:“你说这反噬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怎么你一来就发作了。”
浮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禁声。”
江岄见他真的生气了,撇了撇嘴,知道浮黎如此全因他的刻意隐瞒,但他确实不想每次都让浮黎看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刚刚应该再努力坚持一下的,这下倒好,不仅看全了,还惹的他不快。
修养月余,浮黎终于允许江岄离开床榻,江岄奔出房门,仰起头伸了个懒腰,很是高兴的样子。
可惜他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他偏过头,问站在一旁的浮黎:“我们面前是什么啊?有阳光么?我想晒晒太阳,趟这么久身上都要长草了。”
浮黎似是有些无奈:“江岄,这里是幽冥。”
江岄被噎了一下,他真是睡糊涂了,幽冥鬼府终年黑雾缭绕,不见天日,哪里来的阳光。
这样一想,他心里反而更加平衡了些,无所谓瞎不瞎,反正这地儿只有茫茫的一片黑暗。
想想他对于自己的事,好像总是看得很开,就图个心安理得,瞎了就瞎了,倒也没什么放不下。
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不如凡事看淡点。
只是他一从床上走出来,眼前要面对的实在太多。对于他自己,自然看开随意,看淡无虑。
真正的忧虑总是系在别人身上。
朱雀与桑榆的仇恨横在他心中,忘川百鬼之事也迫在眉睫,乌云珠前去追踪数日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还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成为威胁的琴弦反噬。
这样一来,江岄的面上的笑容可就挂不住了。
他问道:“忘川结界还能支撑多久?”
浮黎道:“我在便在。”
江岄皱了皱眉头:“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呆在幽冥,你是帝君,总要回神界的。”
浮黎缓缓道:“无妨,我已有他法。”
江岄喜道:“如何?”要是有办法解决忘川鬼魂就太好了。
浮黎正要回答,却见玄光急急忙忙的架云过来,便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看着脚下不知在沉思什么,眉宇之间隐约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江岄!”玄光叫道。
江岄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余怒,对玄光没有什么好脸色,没等浮黎开口便冷声道:“注意礼数,你不该直呼我名讳。”
玄光将将站稳,见江岄对他如此冷淡,直瞪圆了眼睛:“你!”
一个字刚吼出口,便感到一束极为冰冷的目光射在他身上,他抬头看去,他那兄长,高高在上的神族帝君,正站在石阶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面色极为阴沉。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一动,那些挤在嘴边迫不及待脱口而出的的话语又收了回去,一脸菜色的拜礼道:
“见过上神,见过帝君。”
江岄这才抱了抱手,问道:“怎么了?”
玄光急忙回答:“华胥离开幽冥前往人族已有月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在刚刚,连他在人间的灵气也探不到了,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江岄闻此心中担忧不已,但他咳了一声,捋了捋须发不在意地对玄光道:“你不是最烦他了吗?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玄光道:“我才没有管他!”
江岄嫌弃的切了一声:“那你探他的灵气干什么,许是人家华胥也对你厌烦的很,故意收敛了灵力避开你呢。”
“那蠢猪怎么可能有这个脑子故意把自己的灵气收敛起来!”
江岄强忍住笑意:“你说说你,真是死鸭子嘴硬。”
“我没有!”玄光暴跳如雷。
“说起来,在大泽的时候,华胥遇险你也是突然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
“我那是担心那废物护不住大泽结界!”
江岄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哦~我又没什么说。”
玄光恼羞成怒的把剑摔在地上,嘭的一声炸开江岄耳边:“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别阴阳怪气的,反正你就护着华胥,我怎么都是错,你对我的偏见太大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