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岄素来性情温和,待人接物内敛如玉、彬彬有礼,如清风晓月。
但他绝不会将他的善良给错人。
要是把他惹急了,他也会如诸神战争时一般,脱下温柔的面具,大杀四方,片甲不留。
那日后卿灰溜溜离开后,江岄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但是他走时留下的那句威胁,始终是江岄心中的一根刺,每每他懈怠感到疲倦时,总是会狠狠扎他一下。
以防万一,江岄还是耗费心力为邀月结界加固了一番。
春来春去春回,江岄再没等到后卿上门挑衅,他这一生唯一的等待,居然给了一个敌人。
等到他实在忍不住想要主动去极渊找后卿麻烦时,却得到了后卿进入封闭期的消息。
时间一久,又经历生死,他几乎要把这个人忘了。
江岄想起昔年后卿那张狂妄自大的脸,就想把他狠狠踹到泥里踩个稀巴烂,就算现在他重回世间性情平稳了许多,一提起后卿还是气的牙痒痒。
不为别的,只因为后卿曾经到处散播谣言,说瑶光是个吃软饭的断袖,跟魔族的君主搞在一起,做尽了恶心丢脸的事情,才换来强大的修为。
真是可笑!那魔君相貌丑陋无比,行为更是粗俗,他瑶光就算真是个短袖,也算不可能看上这样的人。
后卿既然是魔星,本就修炼阴翳之术,那幽冥的魔气自然伤不了他分毫,反而对他有益。
江岄可以说是对后卿没有半点好感,但是他知道星君万年更替是神族一等一的大事,容不得他因为一点个人情绪就去破坏,况且当星君再次临世时,记忆全失,犹如新生。
到那时,他还是魔星后卿,却不是那个当年对邀月咄咄相逼的无知小儿了。
江岄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反正等后卿重回世间要是还是那副鼻子翘到天上,到处惹是生非的样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就是如今的神界帝君。
有浮黎收拾他,江岄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就行。
江岄这样想着,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看的广陵背上阵嗖嗖的凉意。
上神又在想坏主意了。
江岄抱了抱手,一屁股坐回榻上问道:“树种移植过来时已成长到哪个阶段了?”
广陵道:“红赤,不过适应幽冥的土地会损耗神木自身的灵气,成熟时期可能会因此延后,不过并无大碍。”
江岄点了点头,心想后卿出世的世间越晚越好:“好,你去忙吧,辛苦你了。”
广陵再次躬身道:“小神告退。”
广陵一走,江岄坐在榻上伸长了胳膊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浮黎静静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在结界里咬牙切齿显然气的不轻的玄光,面无表情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江岄歪了歪头,奇怪道:“哪里有风?”
不过他还是起身,跟着浮黎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忘川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心中压着最重的那块石头终于移走,他也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打算同浮黎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出发去人族救华胥。
那傻孩子,灵力低微不说,做事还冲动莽撞的不行,实在让人没办法不担心。
玄光被两人丢在结界里困在屋子外面,没有人搭理他,任凭他如何狂怒暴躁也无用,这时他倒念起华胥的好了,他想着要是华胥在,肯定会为他急的团团转,想尽办法救他出来,再不济,也会嬉皮笑脸逗他开心让他不要生气。
江岄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肯定忍不住要抽他,哪里来的自信?家族遗传的吗?他父神和兄长也没这么厚的脸皮啊。
浮黎掺着江岄的手臂扶他坐下,而后掀起衣摆也端正的坐了下来,习惯性地从袖中取出茶具,以灵力温热杯中水,不过今日并没有煮茶的意思。
江岄听着茶水跃入杯中的清脆之声,如同一个个有灵之魂在白玉上起舞。
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似有几朵煦暖安然的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间,拨云见日,轻柔的铺泻下来,落了满心流光飞舞的碎影。
同浮黎待在一起,总能让他感到安宁。
江岄接过浮黎递来的白玉杯,含了一口,嗯,寡淡之至,他不解的问道:“怎么是水?”
浮黎清冷的眸光在淡淡的热气中化成如水的月色,只可惜江岄看不见,不然肯定要赞一句翩翩君子。
浮黎淡淡道:“血失脉弱者,不宜饮茶。”
“如此也罢。”江岄举杯一饮而尽,笑道,“清水也不错。”
他眼珠一转,又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只要是大名鼎鼎的浮黎帝君给我倒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浮黎瞥了他一眼:“慎言。”
江岄又嬉笑两声,将白玉杯置在桌上,正了正神色:“好了,我要说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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