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他!把水神殿下招待好了,我同帝君即刻就到。”声音清清冷冷。
黑衣首领道:“是。上神所言小人定当一字不差的带给凤帝。”
江岄一摆手,数十人瞬间离去,悄无声息。
黑衣人一走,江岄面上立刻露出笑意来,他对浮黎道:“我一直以为我无法面对,没想到,真到了这种不得不见的时候,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话音未落,浮黎飘然而起,身形如一抹白莲,带着江岄传阵到了皇宫高楼之上,衣袂翩飞,卷雪起舞。
江岄站稳之后,偏了偏头,迟疑地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我们不去正殿见凤栖梧吗?”
浮黎目光盯着楼下一片灯火如昼,人山人海,川流不息,眸中闪过一丝黑气,他淡淡道:“救人。”
江岄啊了一声,袖中的手指揉捻着,半响,又问道:“不从正面打入?”
浮黎薄唇微抿:“玄光传来消息,正殿设宴内有重重机关,他待人闯进去死伤大半,重伤逃出,你我神力被压制,凤栖梧又有君王正气护持,正面突破不是良策。”
江岄撇了撇嘴道:“可是我刚刚才答应说即刻就去的,这样岂不是明摆着说我怕了他凤栖梧。”
浮黎有些无奈道:“你放出话后,凤栖梧会把布防重点安排在前殿,严阵以待,如此后方才有可趁之机。”
江岄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道:“说的也有道理。”
而后他又抖了抖袖子,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累:“我没你聪明,你看着办吧。玄光现在如何?”
浮黎声音平静道:“两败俱伤,死不了。”
江岄顿时停了手:“那是你弟弟,要关爱一些,别说话这么冷淡,他听到了也是会伤心的。”
浮黎握住了江岄的手,一如既往地不带一丝感情道:“知道了。”
你知道个鬼,江岄腹诽道。
两人避开守卫在皇宫后殿来回搜寻了一遍,也未探及华胥的灵识,江岄担忧焦急,面上已有些不耐之色,他伸手拽了拽浮黎,却发现浮黎像钉在地上的钉子一样,分文不动。
他等了片刻,依然没有回应,他唤道:“浮黎?”
浮黎此刻站在一间被人刻意隐藏在庭院深处的殿前,一贯神色淡然的面上变得格外可怖起来,他的眼中溢满黑气,比夜色还要深沉阴暗,无名的怒火在其中灼灼燃烧。
江岄察觉到浮黎诡异的变化,调转身子站到浮黎的身前,踮起脚双手抱着浮黎头两侧,迫使浮黎的眼睛对上自己无神的瞳孔,而后他低声愠怒道:“浮黎!你到底怎么了!?”
浮黎身形一怔,眼睫一开一合,瞬间恢复了清冷,他深深的看着江岄担忧的神色,轻声安抚道:“抱歉,我没事。”
江岄有些怀疑的收回了手:“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魔气是哪来的,你不说我也就不问,只要控制好就行,总这样冒出来吓我我可经不住。”
浮黎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
江岄转回身准备往浮黎停驻的前方走,却被浮黎硬拉着调转身体换了个方向。
“怎么了?”
“那里去过了,不必再去。”
江岄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好吧,那我们加快速度找,后殿转完了还没找到华胥的话就只能正面和凤栖梧交手了。”
“嗯。”
两人身后,承影剑光无声无息的划下,瞬间倾塌。
浮黎深不见底的眼中浮现一丝轻蔑的笑意。那明摆着是仿着瑶光昔年在邀月时的神殿建的,分毫不差,就连江岄练剑时扫到房梁上留下的痕迹都在,亭台楼阁,满院火红的夕颜花,洗的发白的灯帘,刻着邀月誓词的石碑……
太熟悉了,只一眼,浮黎甚至能想象出江岄午后躺在院中合眼小憩的模样。
凤栖梧何故要在九州的皇宫中复刻出一座瑶光神殿来,他又是怀着什么心情一次又一次进入那个院子的。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想到凤栖梧可能对江岄藏有的念头,浮黎就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欲望。
他瞥了一眼毫无察觉的江岄,嘴角抿成一道残忍的弧度,无情且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