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宗明忍不住看了眼顾苏,却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顾苏道:“下车看看吧。”
那人缓缓爬起,坐在地上,刘国宏一边询问一边动手去扶他,他拒绝了搀扶,嚷嚷道:“别、别动,脑子有点懵……”
他似乎是磕到头了,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摸着。他喃喃自语:“这不对,我明明磕到头了,可别碰碎了我如花似玉的脸……”
顾苏听了他那句话,忍俊不禁,付宗明见顾苏一笑,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付宗明连忙上前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这可说不准,走,我要去做全身检查,你们不许走啊!一个都不许走!”
刘国宏小声嘀咕:“可别碰上碰瓷的了……”
“你说什么?”那人声调都变尖了。
“我说,要不我先给你几百,你先自己去检查,我们老板赶着上班,你检查了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周围已经开始聚起了看热闹的人,刘国宏焦急得有些不正常,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给付宗明添麻烦。
“不行。”他把头摆得像拨浪鼓,“一般这么说的人大多都是肇事逃逸的。”
顾苏偷偷在一旁笑,付宗明好奇得心痒痒,忍不住问他在笑什么。顾苏收回目光转投向付宗明,眼中笑意盈盈,付宗明心里一突,便如重锤擂鼓,一声比一声响。
顾苏说道:“这回真是碰上瓷了。”
“什么意思?”付宗明有些干巴巴的问道。
顾苏说道:“你还记得博物馆入口挂着的员工表吗?”
“我没看,怎么?他是博物馆的人?”付宗明听他一说,仔细看那人的脸,三十来岁的模样,文绉绉的看起来像个学究。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的。”顾苏上前亮了个手势,骤然亮起一道寻常人看不见的光,那人立刻看了过来,面上带着警惕。
顾苏对刘国宏说道:“刘叔,先送他去医院吧,我和付总也一起,不碍事的。”
刘国宏苦着一张脸连连点头,开车将人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前台挂号的时候,顾苏看得真切,那人在姓名一栏里写着“卞青釉”,他又立刻把釉字划掉,换成“又”。
“汴京官窑出的……”顾苏眼中了然,小声下了结论。
卞青又放下笔:“我要照全身X光,伤着一点你们都陪不起!”
刘国宏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满面愁容,肩上似乎压了一副重担,有些抬不起来。顾苏眉头一皱,想上前说话,却被付宗明拉住了。付宗明安抚地捏捏顾苏的手,声音极为沉稳有底气:“放心,多少钱我都赔得起。”
这下小苏一定会被他的气魄所震慑到吧!付宗明心中几乎要响起胜利的号角。
顾苏回忆了一番,贴在付宗明耳边小声说道:“前段时间已经有专家估过价了,七千多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付宗明还没琢磨明白他什么意思,嘴里已经说道:“我有好多好多七千多万!”
“……”顾苏暗地里掐了掐付宗明,别那么大声,给人家听见了。
卞青又瞪过来,却不瞪付宗明只瞪顾苏,付宗明把顾苏往身后藏了藏,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等拍完片,又过了半个小时才拿到结果。四个大男人一同涌进办公室,医生看过片看得很仔细,才在右臂骨头上找到一条细微的裂痕,并不严重:“右手臂轻微骨裂,上个夹板就行,注意休息,最好两个月内不要用右手提东西……”
“医生,我要打石膏。”卞青又语气坚定,“用最好最贵的!”他一指付宗明,“他不差钱!”
“……行。”医生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男人,个个看起来都不弱,目光紧盯着这边,这什么阵仗……他低头开单:“去那边房间里等着,石膏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好了会叫你的。”
几个人又一同去了,医生压力骤降,眼中后来的病人都是个个慈眉善目,斯文有礼。
付宗明将刘国宏叫到门外,房内就留了卞青又和顾苏两个。
“你是他的狗头军师?”卞青又对顾苏撇撇嘴,“哪家的愣头青?我可告诉你,我和九天钦恭玄法圣显降魔部的部长交情不浅。”
顾苏听他提起原君策,还一溜将国降部全称念得出来,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卞青又有些恼怒:“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我无门无派,也没什么身家背景,只是一个普通保镖而已。”顾苏说道,“你一大早这么匆忙,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多耽误,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卞青又说道:“急倒不是特别急,馆长差我出来请个人,半道上就被你们撞了。我是正儿八经的市博物馆员工,和你们这些人打过不少交道,这事我到哪都有理。”
顾苏眨眨眼:“你好歹身价千万,至于讹一个普通人的钱吗?”
“你这话怎么说的?人有贫富贵贱,妖就没有了?妖还会骨裂!”卞青又桌子一拍,“是你司机的责任,我不让你们负责,还回去找那个穷鬼馆长报销吗?”
顾苏盯着他的手,迟疑道:“你刚才拍桌子是用的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