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盈猛地抓住云峥的手急切的说:“我们走吧,你带着我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走到一个没有道士的地方好好地过日子。”
云峥无奈的说:“那里没有道士?辽国有,李元昊那里也有,人家在四处下注,只要有一家胜出,人家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去南方的蛮荒之所,或者去海外的岛屿,不过去了那里,以你的身子,恐怕吃不消,三两年就会香消玉殒,你说说看,我干了些什么?”
“不要紧,只要能快快活活的过三两年就足够了。”陆轻盈急切的说。
“又在胡说,快活三两年那里足够,你嫁过来之后我们再慢慢的相互了解,认识,以后还有百八十年的日子要过,三两年岂不是活活的亏死了?”
听完云峥的话,陆轻盈眼睛里的神采慢慢的消失了,又恢复了刚开始的那种不像是喜欢,又不像是悲哀的那种恬淡模样。
屋子里的人已经走光了,陆轻盈蹲身施礼道:“但愿郎君雄风大作,赢得这一局,不论输赢,妾身一辈子都不做他想。”
瞅着陆轻盈从云家出去,云铮的心里甜丝丝的,娘的,这辈子也有人肯和老子私奔?
云二手里拿着一张老大的油饼,边吃边瞅着云大,今天的云大好像很是不一般,吃菜的动作都大开大合,下手非常的狠准,这就是说云大已经打定了主意干一件事情,这件事一定非常的大。
剩下的日子里苍耳他们非常的忙,几乎是日夜不停的赶制火药,最后的两道工序由云峥自己亲自完成,眼看着家里的火药堆积如山,云峥脸上的笑容就变得越发的狰狞。
坏消息不断的传来,陆家,黄家,郑家三家因为想要找张吉讨一个公道,已经获罪于朝廷,东京汴梁城的道录院已经已经有文书下来,张吉正式就任乘烟观的观主,鸿胪寺剥夺了陆家良善人家匾额,黄家,郑家的丝绸官牒也被降级一等。
就在云峥准备迎娶陆轻盈的前三天,张吉的一纸请柬到了云家,邀请云峥去乘烟观一聚,张吉特意为云峥准备了盛大的水陆道场,想要提前为这个年轻人招魂。
这个主意非常的恶毒,据说是一个地痞先在坊市间流传出来的,用来嘲笑云峥的不自量力,一些青楼里还把这个桥段编成故事在文人士子间流传,或许张吉认为这个法子非常的不错,就不惜工本的要给一个还没有死亡的人,准备一场盛大的招魂仪式,蜀中有名的道士到时候都会来亲自参与这一场空前的盛事。
彭蠡先生这些天仿佛苍老了很多,默默地坐在云家的客厅里一言不发,看着在院子里撵着大白鹅四处逃窜的云二,不由得悲从心来。
“都是老夫的错,不该将你从豆沙县带出来,否则你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先生错了,您将学生从豆沙关带出来,不是为了让学生丧命的,而是为了让学生变得更加的博学和睿智,学生也从来没有为此事埋怨过先生一句。
风雨中才知劲草,大雪后方知青松,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磨难就没有珍惜,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先生无须担心。”
“你倒是想得开,少不更事啊,面前的难关你如何度过?也罢,后日老夫陪你走一遭,我就不信他张吉敢将老夫也就地杀死。”
“先生啊,您就不要掺乎进来了,这件事情弟子能做好的,保证张吉从今往后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弟子也保证以后那些道士也会离我远远地。”
彭蠡先生叹口气说:“你倒是一个痴情的种子,陆轻盈的克夫之命已经成了笑谈,现在没有人再认为陆轻盈的命格是天命,只要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清楚这是人祸,而且这场灾祸的根源就是张吉,从这一点来说,张吉已经输掉了,现在杀掉你,不过是为了展现道家的威仪,是为了遮羞,可叹诺大的成都府,没有一人胆敢当面指出来。都说蜀中多狷狂之士,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彭蠡先生这些天忙着纠集一些往日的好友想为云峥声援一下,不知道吃了多少的闭门羹,所以才有这样激愤的话说出来,一时间岔了气,不断地咳嗽起来。
云峥轻轻地帮老先生敲着后背,等先生咳嗽的稍微轻缓一些后小声说:“以前弟子还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现在不这样想了,三天后成都府会有大变故!先生拭目以待!”
彭蠡先生一惊,这才想起来云峥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是一个能吃人的恶魔。急急问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