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会猜到是伯父的?”陆远廷转念突然想到,疑惑地追问。
沈莳之没有回答,但是,脸上闪现过一丝异样。这么细小的变化如果是在外人面前,肯定不会被发现,但是陆远廷和他同进同出三年,对他知之甚详,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心中又想到那次衙门里,沈莳之遇见云肖峰的反应,现在对于他放弃一事有如此反常,方才更是失态,心中就起了些许疑惑。
“你和伯父认识?”陆远廷再次追问。
“你同他很熟吗?居然喊伯父……”酸溜溜的语气不经意从沈莳之的嘴中冒出,贯入在场两人的耳中都一震。
“莳之,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坦诚相待?”陆远廷眯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沈莳之别过眼眸,咳嗽了两下,甚至还端起茶杯喝水。
陆远廷耐心很好,依然执着地等着。
“今早门房有人找你,被我太太的丫头知道了,所以我才知道是云肖峰找你出去的!”沈莳之放下茶杯,抬起头直视陆远廷。
原来是弟妹……陆远廷放下心中的疑惑,却是对周惜若稍稍有些膈应,有个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真是后宅无知妇人……
陆远廷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沈莳之,脑海里却浮上那双细长眼眸,明亮、清澈却很倔强……
“莳之,这件事情,我还是……“陆远廷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次申明立场,却被沈莳之抬手制止,只说一切待许大人决断。
待许大人决断,这六个字沈莳之咬的特别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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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人,多有叨扰!”许府的书房茶香四溢,细细一闻,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云南白茶的细碎香味,一个黑衣年轻男子,冲着许知县抱拳致谢。
陪坐在一起待客的沈莳之小心地偷觑着对面的两个男子,两人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此是领了上峰之命办差的,许大人一个劲地说要配合,配合,虽然没有说两人是何官衔,但是单凭那个黑衣男子是吏部陈大人胞弟的这个身份,就足以让许知县将他们以座上宾对待。
“靖安,称呼什么许大人,太见外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喊我知秋兄就可以了!”许大人,名叫许知秋,这会对着陈靖安笑眯眯的。
于是,陈靖安就顺着他的意思称呼他知秋兄。
“这位是?”许大人好奇地看向陈靖安身旁的蓝袍男子,目光却在接触到蓝袍男子冷硬目光的瞬间,禁不住后背一直。
“哦,我来介绍,他是我同僚,姓唐名韶。”陈靖安指着蓝袍男子,声音恳切。
同僚?唐韶?沈莳之的目光不禁望过去。
只见唐韶眉头一挑,静静地回望他。
沈莳之立即别过眼去,心里去不停冒冷汗——好大的威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