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水下,他瞧见一尾尾流光溢彩的小银鱼从石缝中穿出,又没入石缝里……
胸口渐闷,谭既来猛地起身,溪面“哗啦”一声,他的头发在空中甩出抛物线型的水珠。
他没注意,刚才那几尾银鱼又从他脚底的岩石间隙中钻出来,上翘着鱼头望着他右手那几道红,定在水中摆尾。
谭既来洗完后正心情舒畅,然而拿过自己的衣服一闻……呕!
他果断扔水里荡了两下,殃及一串可怜的小银鱼,劈头盖鱼脸被他的臭衣服闷了个结实。
虽然李则安让他尽量快,但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干干净净的身体钻进这酸馊的布料里。
把t恤和短裤过了两遍水,废了好大劲拧干,两条胳膊一边搭一件过风。
夏秋的清晨微风习习,太阳温暖的光洒下来,处处是轻柔。
所以衣服咋可能干得了……
暴晒才能速干……
纯棉衣物吸饱了水,在人肉晾衣杆挂了一刻钟,还是湿漉漉的。
远处林子里仨人,左等右等,都没把谭既来等回来。
谭斌一夜没睡,脾气正炸:“他干嘛呢,咋还不回来?”
李则安抿一口水,食指无意识地在壶口“嗒嗒”敲着:“不知道。”
谭斌脚蹬着凸起的老树树根,没好气说:“洗个漱半个小时,他是一颗牙一颗牙的在刷吗?”
“催催,”左伊盯着一台仪器,看了几眼说,“39,快到了。”
其实李则安早就想去看看。
然而他站起身,又犹豫了。
谭斌看他迟疑,踹了一脚树:“你不去我去。”
李则安眼睫毛细不可查一颤:“还是我去吧。”
他过来的路上一直没看见谭既来人,只能看到他丢在岸边石头上的黄色毛巾。
李则安眉心缓缓凝聚,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最后干脆大步奔来。
等他跑到小溪旁边,余光感觉到左侧什么东西怪怪的。
一侧头,谭既来掩身树后晾衣服的清奇姿态,猛地扑入他眼睛。
情绪平淡如李则安,都瞬间张大了嘴:“你这是……”
李则安受过特殊训练,行动举止哪怕是跑步动静都很小,以至于谭既来跟本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直到他站在背后开口,谭氏晾衣架才错愕地回头。
彼时谭氏晾衣架全身连条底裤都没挂在身上。
他两只胳膊平举,一条搭他的t恤,一条搭他的短裤内裤,外加双手各提一只船袜,面朝东南迎接朝阳。
“你怎么来了?”谭既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肌肉乱抽。
他想收起自己的奇葩姿势,但手臂缩了两下后,他发现自己不晒衣服,顺势就得转身面向李则安。
可他啥都没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