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让贺弦吃惊地看向他祖父。
贺焘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直白地说吧,不管这蒙山之上有没有金矿,无论三殿下做出什么样选择,都会后悔。如果我们贺家死死拦着,凭我们贺家的影响力,是可以阻止三皇子掉进你说的陷阱之中。但你想过没有,我们一旦这样做了,就是干涉三殿下身为上位者拥有的决策权力,说直白一点,就是逾越!这是忌讳你知道吗?”
贺弦想起来了,他今天的行为再严重一点点,可不就是逾越吗?
哪知他祖父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有必须这样做的原因,你祖父我也是可以如你所愿那样做的。”
贺弦先是吃惊于他祖父今日坦诚的态度,接着又听他祖父问他,“可我们贺家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
贺弦心想,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挽回了三皇子的损失。
“再往下说,我们阻止了三皇子,让他错失他内心深处愿意相信的金矿,这将会成为三皇子心底的一桩憾事。也会让他在心底对我们贺家产生不满。”
“可是这金矿不存在的呀。”
“可你如何证明?蒙山金矿的真相一日不揭秘,或者揭秘后证实确实没有金矿,三殿下就不会死心的。你看李家在蒙山之上进驻那么多人种植药材,就是做好打长期战役的准备。如果李家就这么耗着不揭秘,三殿下一定会日夜生活在煎熬之中,进而猜忌进而对我们贺家产生不满。你说谁的损失大?”
这么一番话下来,似乎他们贺家极力阻止三皇子落入对方的陷阱,倒像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你想过没有,即使最终证明了蒙山的金矿是个陷阱那又怎么样呢?显得你很英明吗?”
贺弦听明白了,他祖父言下之意是说纵然最后证明了他是对的,三皇子也未必会高兴。
“可是我们明明是帮他避免中招啊。”
“你这是牺牲家族的利益来维护三殿下的利益。”
贺弦疑惑,这么做不对吗?
“你啊。”贺焘摇头,“你对三皇子的期待值是不是太高了?我们贺家与三皇子的合作,本来就是利益交换。你倒像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他身上,太过天真了。”
“不是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吗?站在三皇子的立场多为他想想,这怎么不对了?”
“范增于项羽而言,够忠诚了吧?最后的下场又如何呢?”
这时贺弦已经听明白了,总而言之,阻止三皇子相信蒙山有金矿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贺弦陷入沉思,今日他祖父这一番话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几乎让他重新定义他们贺家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
就在这时,他祖父起了一个话题,似乎是在问他弟弟贺灿,“如果李家这次真如你猜测的那般逃过一劫,我想替你求娶周蓁蓁,你以为如何?”
贺弦吃惊地抬起眼来。
相比于他,贺灿整个人倒是平静,清清淡淡地道,“一切但凭祖父做主。”
“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他祖父问他。
贺弦觉得他祖父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主意了?“不是,我们现在不是敌对关系吗?而且,袁家已经出发去庐江提亲了,祖父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只问你,从你接触到的周蓁蓁来看,她是个聪明人吗?”
贺弦点头,周蓁蓁若不聪明,他用得着这么忌惮吗?
“是聪明人就行了,她应该比你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至于袁家,我们贺家与之争抢东西的次数还少吗?”债多不压身,再加这次,不痛不痒!“这事就这么定了,松年,你去安排向周氏提亲的事。”在他看来,周蓁蓁足够优秀,她既然能让袁家上门提亲,那嫁入贺家也并无不可。
一直未曾说话的贺松年应声,“是!儿子一会就去安排。”
“祖父,那三殿下那里?”贺弦问。
“你在三皇子府那样的表现,三殿下必然知道你回来找我了,无论如何我都得走一趟。你和灿儿随我一道吧。”贺焘不是个拖拉的人,说罢,就吩咐人备轿,而他自去换一身正式的衣服去了。
贺松年趁隙对两位晚辈说道,“好好琢磨琢磨你祖父的话,他对你和灿儿期望甚高。”
贺弦和贺灿都点了点头。
贺焘见三皇子的时候,他分析完整件事的利弊,然后就请朱敦自己定夺,并不曾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
贺焘不像贺弦求好心切,几乎是半强迫地让朱敦以他的意志为主。所以贺焘说完话之后,三皇子一直拉着他的手作小辈样,表现得十分欣然。
贺弦看得恍恍惚惚的。
“祖父,是不是我劝人的方式方法不对?”回去的路上,贺弦也在反思自己。
贺焘摇头,不是他的方式方法不对,而是他面对的是三皇子的贪欲。一个人起了贪欲,是很难被说服的。别看三皇子刚才对他亲近得很,实则该如何还如何,并不会被他所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放飞了七万只和平鸽,晋江很多太太都去了,不巧,在下也……至于为什么说好六点更新就到了十一点,别问,问就是在参加阅兵,233333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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