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层的光——处处好像都是绝望,又在绝望的境地里,开出一朵希望的花来。
杨越指指墙上:“也不用我多说了吧……这是他当初高中时候画的画。”
方知易一愣:“他的画不是被……”雨水泡没了吗?
杨越看他一眼:“这是后来,我偷偷联系他的那段时间里,他画的画。”
方知易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有些落泪的冲动。盛长安画的这些画,应该也是在画他自己。
杨越叹口气,开口:“我当时其实也是年轻气盛,觉得自己不能随便低头,加上对他有那么一份同情吧……所以就一直偷偷联系他,让他有空就去大学里找我,我直接带他去我们画室画画。”
方知易下意识地道了一声谢。
杨越笑笑:“没什么好谢的。”他又接着说:“其实我家庭条件很一般,走艺术的路又很花钱,所以才会出去给人做家教。我抽空偷偷教他的时候,就没什么时间去做家教了。当时他也明白,会给我一些报酬。我虽然不想收,但是也没办法,毕竟这算是我的生活费了。”
方知易点点头:“收费也是应该的。”
“毕竟那时候是觉得自己是和黑/恶/势力作斗争,收钱就有些不舒服。”杨越摇头笑笑,“后来自然是被他父亲发现了。我也确实是被他找人打了一顿,并且威胁我说再这样带歪他家孩子,这个学不要上了。”
方知易皱皱眉:“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吧。”
“谁知道呢。”杨越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当时我不过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学生,信以为真,吓坏了,也有些埋怨他,他再去找我的时候,我就让他不要再来了。现在想想,他也是受害者,有什么错呢。”
“毕竟您那时候也还年轻。”方知易心里有些难过,“然后呢?”
“我告诉了他他父亲做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杨越看向窗外:“当时我去应聘画室,都是工作几天就黄了——后来有人跟我说,是不是惹着什么不该惹的人,让我去道歉。我当时立刻就想到了他父亲,心里一阵窝火,心想我为什么要道歉?干脆就硬挺着脖子不再出去找工作,就是画画拿出去卖。”
方知易沉默了一下:“那时候您不是没再联系他吗?怎么还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在家里忤逆了他父亲,所以他父亲又迁怒了我吧。”杨越接着往下说:“很快我就入不敷出,过得很惨。后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找到了我,问我他的画我有没有扔掉。说来也有意思,我当时虽然很是埋怨他,但是没动过他的画,估计也是不舍得吧。但是他主动过来找我,反而让我的怒气忍不住都冲他发了过去……问他为什么我没有做什么恶事,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沉默了一会儿,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里面有十万块钱,足够我上完大学以及后续求学的费用。”
方知易明白过来——这里估计就是盛长安自己删减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