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煞阵是什么地方,若是万年前的大能或可一搏,如今……呵,那把你们丢进来的修士根本没想过让你们活着出去!”
“你若敢伤我,这里顷刻就会化为虚无,到时候你们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三颗头颅喋喋不休,夏添却敏锐地从这黑脸怪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惧意,他颇有些遗憾地看了一圈这三头六臂的黑脸怪,心道这东西也不知是身来头,此刻捆做一团也像是一团黑雾,只勉强能分清五官,却看不清神情,也不知死到临头他怕是不怕。
转念又想到,这万煞阵中所困的皆是大魔怨气,又何谈生死,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表情似乎刺激到了黑脸怪,他目眦欲裂,正待叫嚣,盛黎却早已经手起剑落,干脆地将之劈散,寻到了黑脸怪藏匿在心脏处的精源,二话不说抬手就将之捏碎,竟是半句话都没和对方说,干脆利落得让那黑脸怪到被捏碎精源时都没想通发生了什么。
他惯来如此,与敌手对上时也不喜欢放狠话,总觉得说话是一件十分多余的事情,不如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来得痛快。
黑脸怪精源被盛黎捏碎,四下破碎的墙砖和青灰色地砖都逐渐化作虚影消失,除却二人身边那处阵眼仍有金光闪烁,天地间重新被浓重的白雾填满,找不到丝毫缝隙。
小狐狸与盛黎相伴数个小世界,自然也知道饲主这不爱同外人废话的脾性,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魔气精源,却惊讶地发现精源凝出的魔气虚影竟然真的在瑟瑟发抖,比起方才黑脸怪驱使黑雾做出的臣服模样,这些虚影显然更是打心底里惧怕。
夏添指尖一颤,就在此刻,他竟也感受到了一丝本能的寒意,那是在面对实力远超自己千百倍的天敌时才会有的恐惧,但这恐惧也不过一丝而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身的融融暖意,在血脉中汩汩流动的精血令他心生舒适倦意,若非时机不对,他倒是真想变作狐狸模样,蜷在饲主怀中打上一个懒洋洋的哈欠。
他却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倦意掌控,当即咬破舌尖令自己清醒,转而反手扣住盛黎手腕上的命脉,能叫他有这种感觉的,非盛黎不可。
盛黎对他半点没有戒备,就连被扣住命脉时也没有丝毫躲闪反击,反而任由小狐狸探查自己体内灵力,更安抚地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对方紧锁的眉心,“是突破了。”
就在方才,他忽然心有所感,捏碎那黑脸怪精源的一瞬间也感觉到了自己修为更上一层……不,或许是好几层。
当初万柄灵剑的怨气凝结出他时,便天然为他带来了无上修为,是天道欺他初生,刻意将他点化成了无知幼童,孱弱的身体无法负担那么多灵力修为,求生的本能让他封住了修为,真正成了一个凡间稚儿,而后跟随何漪入得宗门,一点点摸索练剑,身体逐渐成长,被封存的修为这才逐渐得以解封。
前次在盘古崖,为了护得他的小狐狸周全,盛黎刻意压制修为没有渡劫,如今在万煞阵中一番历练下来,自然也是时候突破了。
盛黎垂眸看向紧紧握在手中的本命灵剑,对方感应到主人心绪,剑身微震发出一声轻鸣,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声微弱的狐鸣,并不强势,却半点不会让人忽视。
风云变色,妖魔现世。无数修士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头顶可怖的天色,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早有善于推演的修士得出了结果,当下也顾不得身份尊卑,直直登上云头冲何漪喝道:“那盛黎定然是接受万魔投诚,真正沦入魔道了!何峰主,此刻还不清理门户,难道真要等着那魔修破阵而出来屠杀我等吗!届时凌阳宗何以立宗!”
何漪面沉如水,只凝神看向那无声无息消失在黑云中的云镜处,见面前那个修士不依不饶非要自己出剑,当下冷冷道:“方才便说过了,盛黎若能走出万煞阵,自此与我剑峰、与凌阳宗都再无干系。”顿了顿,他又道:“届时他若真犯下过错,我的弟子,该如何处置我心中自有打算,不劳烦道友指教。”
话虽如此,何漪也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脑海中一时浮现出当年他在幻境中历经的一幕,与今日何其相似——天地间一片昏暗,修士无论修为高低皆面色惊惶,那个面色冷厉的青年杀红了眼,执剑大杀四方,身上穿着的白袍被鲜血染得没有一丝白色,被身后重叠乌云一衬,竟像是落在深渊中的一滴血,久久不落。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掌,又忍不住想起当初被他从凡间带回来的那个小小孩童,穿着破败的旧衣,脸上皆是黑灰伤痕,却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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