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被针扎一次。
这具躯壳深处的绝望已经崩溃得他强撑着不至于马上倒下。
她的一个‘是’字断了他所有念想,足够让他痛彻终生。
高大的身形就像失了气力,机械的移动到门口靠在门框,回首,看她,她已经把头扭到了里侧。
“好好待她!”。殷斐生硬的挤出这句,便消失在病房之外。
胭脂猛地抱起被子捂到脸上,无声的悲恸。
殷斐,我终于可以拒绝你一次;殷斐,我终于失去了你;殷斐,我永远爱着你;殷斐,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殷斐不知道怎么走出病房那长长的走廊的。
走到走廊的尽头,是安全楼梯通道。
他长腿交叠坐在十二层楼梯的台阶上从怀里终于摸出烟盒,打火机,颤着手指,点烟。
仰脖,抽一口,吐一口烟圈。楼梯上飘荡着无数交叠的眼圈儿。
这一切都像不真实似的。他的女人,和别人订婚,怀孕,再也和他无关了?
“哈哈哈哈——”忽然扶额笑了。笑得瘆人。
笑着笑着,手指拧着火热的烟头,不知道疼痛,抿碎,扬在水泥台阶上,再点燃第二根香烟。
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失魂落魄着,好像血肉消失,只剩下支撑的骷髅骨。
终于,在狠狠抽了第二口烟时,喉结有力地滑动,发出低哑磁性的悲凉的哽咽声响。
殷斐,从来没有哭过,但是,此时他哭了。扶着额,一手燃着烟,石阶上抖动着火色的烟灰......
医院大楼从喧嚣坐到安静。
一个做清洁的白人老头拿着扫把走到他身边一点点扫烟灰。
殷斐这才迈开长腿,从十二楼,下到一楼,他租的车正好停在门口。
倒车,漫无目的的开着,男人无比挺拔的身躯靠在椅子背上,那双失神儿的崩溃的眼眸,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车子一转开到下坡道上,他没有拉手闸,车速飞快。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就这样开下去直到消失算了。
眼前不停的放大放大胭脂无情的决绝的淌满泪水的脸: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他并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倘若她还爱着他,他不在乎她意外的和谁*,他在乎的是,她接下去决绝的说,她爱那个叫林可思的男人。
他的自信自尊傲娇给予,在那一刻被她彻底击碎,她竟然不爱他而是别人,而他却一直努力着为他们的感情寻找出路,为失约伤了她心愧疚的不能自拔。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他没有多余的感情,这世上除了爷爷和当初的婉柔,没有几个令他牵挂的人。
然后,他真心待她,真心爱她,他甚至为了令她能到他身边温馨的烟火气而活。
原来,是一场误会。
‘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么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吗?告诉你,我和林可思也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你,只是个意外罢了。我的孩子——当然,不是你的!’
这个声音在无限放大无限放大......
殷斐,你自作自受,自作多情到这个结果。
但是,我们曾经相爱过,那些刻骨铭心的日日夜夜,不是吗?
如果,她爱林可思,我是不是要成全她,还是不甘心的争取——
忽地又想起那首歌。
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所以选择退出
因为爱你所以让你
选一个更好的归宿
我求你别再说我太残酷
谁能甘心认输
把自己的爱丢到了别处
谁能体会这撕心的苦如果爱情的路还可以再铺
我不会让你再为我哭......
胭脂,我来,飞越千山万水是为了来对你说,我爱你。
胭脂,我来,背负着一切道德高度的指责,不是为了对你放手。
对,如果爱情的路还可以再铺,
我不会让你再为我哭......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哭!
白色的小雷诺,就像忽然上劲儿的发条,猛的转向,打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