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那边又一团和气了,贾敬却只觉得里外不是人,最后,也不乐意多管了,跟贾代化一说,就先跑皇庄上来了。
司徒瑾听得目瞪口呆,他可真不知道,荣国府居然这般热闹,最终,他摇了摇头,说道:“荣国公年纪大了,他大概是觉得不聋不瞎,不做家翁,只不过,这等事情,一旦起了个头,之后可就没完没了了!”
贾敬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还觉得婶娘是个明理知事的,如今一看,还是个胡搅蛮缠的妇人!”
司徒瑾也没多想,只是说道:“这又是何苦呢,日后荣国公百年之后,恩侯袭爵,她不还得依靠恩侯这个长子吗?难道还能依靠贾政那个次子?”
“谁知道呢,估计她会压着不许分家吧!”贾敬随口说道,想着以后的情况,贾敬不由头疼,贾代善跟贾代化一样,身体都大不如前了,按照太医的说法,就算是好生静养,也就是七八年的事情了,何况,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不可能不管别的事情,只管静养。等到贾代善不在了,史氏借着老太君的身份,还这能做得出压着不许分家的事情。
不过,贾敬的想象力也仅仅就是这样了,夫死从子,史氏一个老太太还能怎么样呢,她能给贾政争取的,也就是多分一点私房而已,其他的,国法家法在,她还做不了那个主!
司徒瑾也没有想太多,他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兴趣不算很大。贾家如今是一门双国公,颇为荣耀,但是想要保持这样的荣耀,可就很艰难了。贾敬跟贾赦还算不错,勉强能够守成,而贾家想要真正成为屹立朝堂不倒的那种世家,还是得看子弟的教养。
因此,司徒瑾多了句嘴,问道:“肃之,你孩子多大了?”
说到儿子,贾敬就有点头疼,贾珍聪明是聪明,但是从来不放在正道上,家里又惯着,因此,十岁出头的人了,读书习武都不成器,每次贾敬想要教训,贾代化就拦着,自个媳妇因为至今只有这么个宝贝疙瘩,也是挡着,以至于这小子再过几年都要成婚生子了,还是一副典型的膏梁纨袴的模样。
贾敬只得说道:“好叫殿下知道,犬子过了年就十一了,不成器得很!”
司徒瑾笑道:“孩子不成器,教训一下就好了,何况,他这般无非就是没吃过什么苦头,不知道天底下的事情来得都不容易,回头叫他知道一下,自然也就明白过来了!”
贾敬听着却是心中一动,他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殿下,臣能将犬子带到皇庄上来吗?”
司徒瑾随口说道:“随便啊,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如果乐意的话,直接带过来就是!除了那些机密的地方不能去之外,其他地方都没问题!”
贾敬直接说道:“殿下尽管放心,臣就是想要叫犬子过来跟着庄子上的农人干点活计,吃吃苦头,省得整日里一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模样!臣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知道头悬梁锥刺股了,他呢?一本书翻来覆去读了几遍,读了后面忘了前面,臣真是……唉!”
贾敬心中嘀咕起来,这小子聪明劲是有的,可惜的是,只放在偷懒上头了。不过贾敬也能理解,自个小时候之所以用功,完全是知道情况,不用功的话,等到大哥继承了爵位,自己就是宁府的旁支族人了,想着看到那些旁支族人为了一点钱财,时不时上门求肯打秋风,贾敬就不由打了个寒战,他可不想落到这个地步,有这样的动力,才能坚持苦读下去。
而贾珍呢,他出生的时候,自己就是宁国公世子了,贾敬夫妻两个至今也就生了贾珍一个,连个庶出的都没有,他将来铁板钉钉地宁国府继承人,自然没有需要努力的动力,难怪懒散得很!
贾敬这边下了决心,司徒瑾却有些诧异,不过既然贾敬自个都不心疼,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因此,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不说贾敬那边将贾珍拎到了皇庄上,折腾得贾珍要死不活,前几天的时候,天天哭着喊着要找祖父祖母和母亲,后来发现没人理会,也只好认命了,天天委屈巴巴地跟着干活,虽说干得丢三落四,还得有人帮着返工,但是贾敬出了不少钱,因此,那些跟在后头收拾残局的农户并不生气,反而非常乐呵,这个季节本来就不忙,司徒瑾至今没能找到合适的廉价材料搭建温室,因此,他们有的是时间耗。
贾敬瞧着贾珍慢慢身上的纨绔气被消磨没了,顿时大为惊喜,又想到之前听族人说过贾家的家学如今的乱象,一个个就是冲着免费的笔墨纸砚还有午饭过去的,真正好好读书的没几个,管着家学的贾代儒是贾代善的庶出弟弟,总觉得自己当初只考上了个举人,是因为老国公夫人的打压,实际上,老国公夫人才懒得打压丈夫的这些庶子,她自个的儿子就很能干,庶子要是出众的话,也能给儿子一点助力,结果,一帮庶子里头,一个成器的都没有,老国公夫人还觉得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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