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了我,我现在、就、就偷点东西吃。
赤云趴在地上,用泥挡住自己的脸。这些话换做以前的他,是死也不愿意说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终于明白死会有多疼。
怎么这么说呢,您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嘛。
风吕蹲到他面前,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你也看到了,我和族长急需人帮忙呐。
他的气息时断时续,就像有人攥住了嗓子。
赤云浑身颤抖,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地狱爬出来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再遇到什么都不用怕。可这两个风族人明显不对劲啊,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能和这种倒霉鬼混在一起!】
上次已经够倒霉了,他可没蠢到家。赤云咽了口口水:我姐?翼人肯定恨死她了,难道没让她做杂工吗?
别担心,一条船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的。
风吕的话让赤云有点惊讶,虽然他在绕着羽族伺机偷拿东西时也看到过姐姐,却没想到那个姗姗真的还愿意让姐姐管事情。
要是换成他,但凡和她沾上点关系的都得滚!
他咬着牙摇头:不,不行,她才不会听我的!
倒不是其他原因,自尊和良心值几个钱?只是蝶羽那家伙恐怕真的不会管他,指定会让他滚。
平心而论,若是蝶羽惹出这种麻烦,他也不会管她的。万一被蝶羽发现自己在羽族附近滞留,多半会为了面子驱逐他,甚至派人办掉让她丢脸的弟弟。
失去力量之后,赤云经历的每一桩事情都让他更加丧气、多疑。没有一件好事!没有一个好人!想活着只能靠自己。
就像运气和力量一起被人夺走了一样对,肯定是这两个发霉的家伙拖累了我!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赤云低下头,心里却打定主意别再和这两人扯上关系。他已经够惨了,虽然羽族是死了那么几个人,但死掉的人是风族人杀的,又不是他杀的。
不行?
对,不行!
轰!
脑袋轰地炸开了,是被疼痛炸开的,赤云一瞬间以为自己死了,意识彻底消失。直到嘴里的血打湿胸口,他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吐出的牙齿。
行不行?风吕只是笑着。
......
咔嚓、咔嚓,风尺还在大吃大嚼,怪物般的脸看不出一丝族长的气质,只有恶毒的气势。
风吕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那个废物多半不会成功,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去太阳王那碰碰运气。
咔沙、咔沙。风尺的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咀嚼声。
风吕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他只是盯着自己的脚:不是太阳王,是另外一个人。太阳王只想独占所有力量,事成之后肯定会灭掉我们。
咔沙。
对,我们一定可以杀死邪神,然后我们就安全了,你会恢复正常,至少风吕抬起头,两只眼睛没有半点聚焦,几乎歪斜地看着左右两方:想死总可以吧?哈哈、哈哈哈。
数日后,一艘艘独木船完成航行,成功靠岸。
目的地不是羽族,而是一处略显荒凉的海岸。
即使姗姗在状态好的时候用神力占卜过,依然微微皱眉:从这里往内陆走,真的能找到比羽族更安全、合适的藏身处吗?
乍看上去只是有条大河,森林与植被的覆盖面积并不显眼,而且和另一面一样热。
不过怀疑也没有用,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面带微笑:很好,这些独木舟以后也是你们的所有物,可以用来捕鱼。或者逃生。
是!大巫。
年轻人们响应之后议论纷纷,他们从几大族群中被挑选出来,和一群精选过的成年人一起上岸,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羽族大巫、祭司与太阳王代表了最强大的三方势力,居然能达成一致,供给他们建立异地城邦的资源。
为什么呢?
终于,他们中走出一个最有勇气的人,他一步一步走近看上去很温和的姗姗,单膝跪地,让视线保持平视:大巫,我们很不安,请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问:请告诉我们,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会遇到什么呢?
向前走。姗姗抬起手,指向无垠的荒野:那儿也会有雪山存在,更高的雪山。
您是希望我们在雪山定居?
不,要看天气如何。
天气,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话语,年轻人却打了个寒噤。
大巫说的天气,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姗姗温声补充:假如长冬按时降临,你们可以住在这附近的暖山里。如果天气越来越热,就去雪山躲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