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没有一回收到过,这次上门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陆檀一脸不屑。
四方的茶室内,宁侯身着紫色长锦袍与夫人一同坐于正中,手中正把玩着一盏玉如意,不怒自威,正与众人闲谈。一直沉默的梓君侯余光瞥见陆檀,立马接过话来:“宁侯好福气啊,听闻前些日子宁侯世子在书院好威风,以一敌四,打的对方是毫无招架之力。不像犬子,一无是处,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不说,还被人倒打一耙。”
在座的都是官场上的,自然知道宁侯与梓君侯向来不合,本来萧冀今日来祝寿,众人已是倍感惊奇了,如此看来,果然是来找茬的了。
宁侯并未停下手中动作,磨砂那如意的手更添了两分力气。“檀儿。”
陆檀上前两步,弓腰行礼,道:“儿子在。”
“你萧伯伯说你在书院动手,欺辱同学,你可认错?”
“回父亲,儿子不认。”陆檀斜眼瞥了萧战,“梓君侯家大公子欺辱同学,先是恶语相向,言词侮辱,后来更是仗着自己习武,打伤别人。孩儿从小听父亲教导,习武不是为了让百姓惧怕,而是为了保护无法自保之人,受人敬重。孩儿出手,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只会武力镇压他人的匹夫,并未伤及任何不会武功的同学,望父亲明察。”
“陆檀你说谁是匹夫?”萧冀一听这陆檀口中所言与自己儿子所讲完全不同,即使无条件站在自己儿子这边也是面上无光。“人说宁侯府出来的都是人杰,呵,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等话来的人杰当真是让人长见识了。宁侯世子果然好教养啊。”
“回萧伯伯的话,我宁侯府的后生自牙牙学语起便有先生在府中授课,学识规矩,萧伯伯若是有需要,大可问父亲借过那几位先生去。”
“檀儿,不得无礼,跟你萧伯伯说话该是什么样子?回去抄十遍家规。”宁侯发话,陆檀自然收敛。
“萧兄莫怪,我侯府上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自然骄纵了些,方才说话失了规矩,望萧兄见谅。”
萧冀稍微收敛两分怒气,微微侧身,手背在身后,似乎仍不满意。
“萧兄方才问的事,犬子已经答过了,要说这事,我也知晓几分。据夫子讲,前些日子萧大公子在书院带着人拦了一位新入学的寒门子弟,恶语加身,难以入耳。吾儿莽撞,见不得萧大公子恃强凌弱,才仗义出手相助,没曾想伤到了萧大公子。说来确实是府上考虑不周到,你我两家相识这么多年,吾儿伤了萧公子,我自当派人送些精细的药去。只是那段时间,整日陪在皇上身边探讨这城中府兵安置一事,抽不开身啊。萧兄你也知道,我们做臣子的,能得圣上赏识,自当殚精竭虑。这样,我立马让府中的人去清点一番,寻摸些顶好的药材,待会儿萧兄吃完宴席,让人给萧兄送回府上。”
“陆奕衡,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梓君侯听完宁侯的说辞,更是冒火。那府兵一事,他与宁侯明争暗斗,最终却还是被宁侯得了,此刻还拿出来炫耀,无异是在羞辱他。
“欺人太甚?”宁侯笑了,周身的寒气却是愈发重,只见他起身,徐徐两步踱到梓君侯跟前,“令公子恃强凌弱,你可知他欺辱的是谁?是李侍郎家的侄儿,李侍郎夫人与我夫人姐妹一场,这李家的孩子,我是准备大寿之时收做义子的,萧公子伤了李家的人就是伤了我宁侯府上的人。我念及公子年纪尚轻,平日里萧兄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便压下此事,只想着息事宁人,说到底,最后我儿也没吃亏。萧兄倒好,今日我寿辰,带着令郎上门讨伐,若不是这事我早已知晓,今日我儿怕是免不了当着诸位同僚的面受我一顿责骂。萧兄倒是说说,究竟是谁在欺人?又是谁太甚?”
宁侯从来就不是好惹的,平日里不与梓君侯争不过是顾念到皇上,今日在自己府上遇到这般糟心的事儿,便没必要忍下去。梓君侯脸色发青,今日这场自己无疑又输了,只能拂袖,带着自己儿子走了。
一事毕,一事起。方才宁侯说了今日要收李家小子做义子,便是真的要收。当着诸位的面让人端了茶来。李之源一时有点懵,这事儿之前可是从未有人跟他提过,谢宣在一边捏捏他的手,告诉他让他过去奉茶,他才颤颤兢兢端着茶杯,跪下,奉茶给宁侯,叫了声义父,宁侯就势将头先把玩的玉如意给了李之源,便算是礼成了。
宁侯收的义子是李之源,当晚谢宣与李之源被一同留在了侯府上。李之源躺在侯府厢房中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抱着那玉如意不肯撒手,是不是拿着蹭蹭谢宣的脸,问:“哥哥,是不是很舒服?”
谢宣从书院回李府后,便搬去了厢房,如今正是两月都未与李之源同床了,冷不丁这么在一起,莫名觉得暖心。“舒服的很,过些时日日头大了,你便枕在上头睡觉,舒服。”
“这是如意,又不是玉枕,再说了,这东西一定贵的很,回去便要交给娘收着。”李之源抱着如意翻个身,“哥哥,你说侯爷为何要收我做义子呢?”
“当然是因为小源聪明活泼,有喜气儿,侯爷见着了喜欢。”谢宣没换衣服,隔着被子侧躺在李之源身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