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偏头看了看容斐,“累的话,可以再休息一天。”
容斐眼下有些淡淡的青黑,不过他不怎么在意:“正事要紧。”
顾惊寒点了点头。
他和容斐昨天就到了海城。
几日之前,顾惊寒从那场阴差阳错的混乱中抽回神智,游离多日的魂魄归体,脑海中俱是凌乱无序的记忆碎片。
修道的岁月冷心、动情的无惧无畏、抗劫的大逆不道……
他沉睡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
甫一醒来,顾惊寒便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时光乱流横生,几乎让他神智错乱,不知今夕是何年。
但在看到守在旁边的容斐时,他便陡然清醒了。
这才是他的现世。
不论以前如何,这一世他和容斐心意相通,彼此爱慕,拥有了一场近乎完美的姻缘。哪怕这姻缘是他刻意求来的。
滦山的事在顾惊寒恢复记忆后很快处理干净。
大阵被毁,生机返还,云璋当场将自己和温扬都封进了他从河底取出的棺材,棺材缩小后就和最后一个容斐前世的骨灰盒被顾惊寒带回了海城。
顾惊寒选定的这一世彻底除掉天魔的地点,是奉阳观。
所以昨天回来后,只来得及匆匆休整一宿,今日两人便要赶往奉阳观,看看顾惊寒前世的布局是否还有什么纰漏,多做些准备。
穿戴洗漱完,顾惊寒和容斐下了楼。
容培靖惯例早早出了门,容夫人在餐桌边慢悠悠吃着饭,见两人下来,拉着两人的手一个劲儿说“瘦了”,容斐被逼吃了好几个煮鸡蛋,顾惊寒也被多添了一碗粥。
吃完饭,两人策马出城。
细雪如尘,纷纷扬扬,落到地面便洇湿一片。
街边枯冷的干枝积了细细一小撮,微有风过,便如白沙浮落,擦过行人撑起的伞。
容斐欣赏着眼前的雪景,忽然道:“说起来,奉阳观我以前去过,小时候,和母亲去上香。但没什么印象,只觉着无趣,去过一次就再没去过了。”
“奉阳观,与其说是道观,不如说是一件器皿。”顾惊寒与容斐并肩而行,淡声道。
马蹄溅起点点雪泥。
容斐诧异:“器皿?法器?”
经过长青镇一事,他如今也算半个入门人了,回来在火车上让顾惊寒好好教导了一番,略懂了一些。
“算是。”顾惊寒道,“凭此,或有三成可能成功镇压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