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梦柳向旁侧一指,“此乃下官的位置。”
杜松风看向身边的几案,下人们正在摆放文房四宝,韩梦柳是来作画的?杜松风有点难过,韩公子明明是太子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竟变得一人高坐在上,一人侍奉在下?韩公子居然还很好看地笑着,他难道一点儿也不难受么?
换做是他,只要李怡说话冲些,他就会很生气。
咦?怎么又扯到了李怡?
前方位子上的谭廷回头笑问:“杜监丞,这位是……”一望韩梦柳的官服,“新任的供奉翰林?”
杜松风回过神来,“是。我与……韩大人皆为制科出身,之前亦有私交。”
谭廷起身,“听闻新任供奉翰林乃制科头名,才华不输状元郎。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幸会幸会。”
韩梦柳躬身,“少监大人言重。”
侍从们簇拥着一人进来,堂上顿时安静,杜松风定睛一看,乃是程熙。程熙在右手第一个位子上坐下没多久,夏昭便出来了。
众人跪迎,夏昭说了些以文会友无需拘礼的话,举酒兴致勃勃道:“今日太傅爱子程状元在此,我等难免有班门弄斧之嫌。”笑盈盈望着程熙。
程熙无奈笑道:“太子殿下折煞下官。下官平日在家,时刻被父亲教导以殿下为榜样,但无论多么努力,始终望尘莫及。殿下若参加科举,下官必定被捻得连渣都不剩。今日下官才是舔着脸来的。”
夏昭放下酒盏,“好嘛,夸人的本事倒是极佳。”
在场文士将二人挨个儿捧了又捧。杜松风默默坐着,心道真真是“陪太子读书”。扭头看,韩梦柳气定神闲目光坦荡,似乎确实在构思画作。
“本宫前日结识了一位小友,能歌善舞,能诗能文,琴艺也是一绝,正合今日雅会。”夏昭侧手抚掌,一着青色罗衫的少年垂首抱琴缓缓步入,身姿纤柔,仪态妩媚。到得堂中双膝跪倒,略一抬头,眉梢三分温柔,眼角七分媚态。
杜松风又看了看韩梦柳,韩梦柳依旧不动声色。
夏昭浅浅笑道:“阙儿,你为大家演奏一曲。”
少年的一双眼几欲滴出水来,柔嫩的嗓音响起:“阙儿的琴曲只为太子殿下而奏。”
众人一愣,不免愤愤,敢怒不敢言时,程熙笑道:“阙公子自然只为太子殿下演奏,今日下官等沾光托福了。”
尴尬化解,夏昭脸上的笑容放大,神情更添关怀,语气无比温柔:“正是如此,阙儿,开始吧。”
“是。”阙儿将琴放在膝上,柔美的曲调、干净的嗓音渐渐绕梁,杜松风却没听进去。
他曾听过韩梦柳弹琴,那才是高山流水。而且韩梦柳的容貌身姿风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知甩这个空有漂亮壳子却无内在气韵的阙儿多少条街。
太子殿下究竟在想什么?明知道韩公子在场的。
韩梦柳神情自若缓缓研磨。
琴声渐低,旁侧乐师们接着奏乐,阙儿便放下琴起身舞蹈。长袖轻摇,柔软的身体利落地腾挪,宛如一只鸟儿在林中飞舞穿梭。
韩梦柳磨墨毕,执起画笔,青色于纸上大片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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