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松风身体缩着头低着,只听李怡在耳边嗡嗡。
“你从我家跑了以后,我是想去找你的,但你在月中,又生着气,我怕贸然去你家惹出更大的麻烦,就想先缓缓,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结果你入宫上任日日忙碌,我觉得我同你简直不是一个世道上的人了,再接着便出了这事。也是在我知道你可能会死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彻底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告诉你,没早点跟你成亲,不再让你一个人瞎折腾。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上一切也要救你,因此才跟我爹说了那样的话。不怕告诉你,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真就那么死了,那我也……”嘿嘿一笑,“当然想的更多的,则是一旦救你出来,无论如何也不再放掉你了。”
天高地阔,云翔鸟鸣。
李怡扳正杜松风仍在躲闪的身体,捧起那如梨似桂的脸,深深望入那双清亮而羞涩的眼眸。
“土木公,我喜欢你,你应了我吧。”
杜松风脸上发烫,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除非你心中有更重要的人,否则我这辈子都缠着你。”
杜松风身体微抖,头也晕了。
“说来咱俩真是天作之合,睡也睡过了,孩子也生了,我也非你不可,万事俱备,就差你了。”
杜松风觉得额角有汗一点点渗出来,呼吸都困难,“我……”
“你答不答应?”李怡的脸颊温柔地蹭着他。
“我……”
“你究竟答不答应?”李怡再贴上一点,虽然他们都穿得齐整,可身体挨得如此近,几乎像是嵌进了对方,跟没穿衣服也没差别了。
“我、那个……时候不早,我该走了。”杜松风几不可闻地小声说。他以为李怡一定会生气,会再欺负他,结果却没有。李怡只是笑了一下,望了望天色,说了句“确实该走了”就放开了他。
没有阻止、没有纠缠,突然的顺从和身体的空落居然让杜松风有些不适应。只好慢吞吞地转去树干那里牵马,李怡跟上来,颇自然地说:“待会儿到了我家,你可别掉链子,好好表现。”
杜松风愣了一下,没说什么,低着头骑马下山。
李怡与他并辔而行,还驭马一点点凑过来,等距离差不多了,便伸手过去握住杜松风的手。杜松风心中又激荡了一下,轻轻甩了甩,没甩开,也便任李怡拉着了。
“你去看韩兄了?他身体如何?他在太子府,我纵然也想去瞧,却不方便。”
“他看着挺好的,他自己也说没大碍了。”
“韩兄这回真让我大开眼界……但他嘴硬,他说没大碍,我觉得还真不一定,还是仔细调养为好。好在太子府里都是最好的大夫,咱们也就操不上这个心了。”
“可昨天我走的时候,韩公子跟我一道走了。”杜松风扭过头,清澈的眼睛露出遗憾。
“什么?”李怡一惊。
“当时韩公子叫下人跟太子殿下说他要走,但没等太子殿下准许我们就走了,一路上也没人拦。我请他来我家住,或者去你那里。但他一再说自己没事,回了前不久在京中赁的小宅。”
“那地方我知道,我这两日过去看看。”
杜松风立刻道:“我也去!”
看着杜松风面对韩梦柳总能全心全意地倾诉情怀,李怡很是感慨,感慨了一阵后道:“哎,不知韩兄跟太子究竟……说句不怕死的话,我看太子根本镇不住他。”
“但我觉得韩公子并非表面上那么冷漠,他心中对太子殿下还是……很牵挂的。”
“哎呦。”李怡冷笑一声,“别人的心思你都能看透,怎么轮到自己就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