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凌霄楼也不是归云阁的酒楼,说是可以尽情地、没有负担地吃。点的菜号称这个大补那个小补,说话间他将杜松风的餐盘堆得宛如小山,杜松风抬眼嗔怪地看他,他呲牙咧嘴一笑,杜松风无奈,低下头一一认真吃掉,李怡便更加开心地看着,偶尔自己吃几筷子,吃的时候眼神依旧不离杜松风。
待杜松风喝下最后一口补汤,李怡伸手入怀摸了摸,亮出一把胡式匕首。
杜松风一愣,“这匕首怎在你处?”
是从前他的小厮在路上捡来给了他,竹歌还拿着削过苹果的那柄。
“那天在留仙镇,我让你别扔它,但还是怕你一个气不过转头又反悔,所以趁你不注意偷偷让手下人拿走了。你果然没发现,我是又高兴又伤怀。”李怡收住嬉皮笑脸,叹了口气。
“为何对此匕首如此执着?”杜松风不明。
“问得好。”李怡打个响指,“你道这匕首哪里来的?”神秘一笑,“其实,这是我买的。”
“唔?”杜松风双眼充满迷茫。
李怡对他的表情十分满意,“就是我首次到你家别院那回,咱俩约定五十日会面一次,第二天我走了,但心里……十分难熬。回到京城,从一个胡商那里买了这把匕首,他还搭给我一条手串。我拿着匕首和手串走到城墙角草地上,越想越无趣,就扔了。没想到竟被你的小厮捡去,还给了你。”
“当真?”
“我干嘛骗你这个。”李怡理所当然道,“不信你去问你的小厮,那手串一定是他私藏了。”
“问什么啊。”杜松风面色几经变化,最终垂下头,“你方才说你心里难熬,是……什么意思?当时买那匕首,又是为了什么?”
李怡一愣,心说这土木公抓重点抓得还挺厉害。于是他托起腮,认认真真地看着满桌好菜那头杜松风娇嫩的脸,“心里难熬,自然是因为当时对你已经有了些意思,但不确定、很摇摆。买匕首自然是想送给你,但又觉得丢脸。”
杜松风的脸有点红,心中又震惊又感慨又幸福,他低下头小声说:“我、我当时也……”
“也什么?”
“也……”
李怡不急不躁,就静静地等着他。杜松风抬起脸,在李怡期待、炽热且明亮的目光中咽了下口水,“我也同你一样。”
李怡笑了,满意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土木公,现在若不是在酒楼,我一定又要压住你这样那样了。”
杜松风将那柄胡式匕首摸过来,放在掌中认真把玩片刻,又认真地问:“李台,你与我成亲后,会一辈子都跟我过,不分开吧?”
李怡讶然,接着明白过来:那一天在杜府别院,杜松风迷茫地诉说着他对感情与成婚的怀疑,如今他一定对此有了不少改观,而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份信心,是该由自己给他。
于是他伸手过去覆住杜松风手腕:“当然,若做不到,我就用这匕首将自己戳成筛子。”
“唔。”杜松风忍不住露出微笑,“又没叫你发毒誓。”
“但我已然被你毒倒。”
“花言巧语。”杜松风又十分羞涩地笑了一下。
“说真的呢。”李怡信誓旦旦,“你正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