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宫闱往事

    要说起，云墨和云鹤兄弟两的恩恩怨怨，其实在他们都还没出生前就有所端倪了，注定以后相见分外膈应。

    当年皇帝陛下按照太后懿旨迎娶了青梅竹马的皇后，傅氏。傅氏一族是大楚的名门望族，就算是阿音这样的江湖丫头也知道，傅氏一族是四大家族之首，当年祖上是开国功臣，世代簪缨，如今傅皇后的胞弟便袭了开国郡公的头衔。

    可是傅氏百年基业盘根错节，很多事情上不大听皇帝这个“小娃娃”的话，以至于皇帝立后不过一两年就有冷落皇后的迹象，直接表现便是皇后一直无所出。

    于是为了子嗣着想，皇帝登基后的第三年春天便开始了选秀，虽然也没选几个，但是后来诞育黄嗣的两位都在其中。

    其中就有如今终于封后的吕贵妃，母族算是朝中新贵，皇帝不知道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还是真的被吕贵妃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所迷惑，自她进宫便圣宠不衰。当年秋后便怀了孕，可是年前就不慎小产了，养了一年多才有身孕。

    说来也巧，几乎同时，已经入宫三五年的傅皇后居然也怀孕了，太医瞧着，傅皇后的孩子要大两个月，都说皇上福泽深厚，要有嫡长子了。龙颜大悦，御旨大赦天下。

    阿音听着，不知为何，心里难过了起来。

    傅皇后好不容有身孕了，皇上真的高兴么？若不是真的高兴，那傅皇后也太可怜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人揭发，说吕贵妃当年小产的孩子是被皇后害死的。”慕远征说着，声音也不由得冷了几分，“当年我才四五岁，随着母亲进宫看望傅皇后，那日正是仲夏，傅皇后已经有六七个月身孕了，母亲说怀相很好，定会母子平安。”

    “慕大哥儿时住在京都？”

    慕远征点点头：“那时候一年总有半年住在那里，母亲与先皇后是闺中好友，皇后入宫那年，母亲也刚成亲没多久，后来皇后一直无所出，母亲便时常进宫帮忙调理身体。”

    “没想到傅皇后忽然怀孕竟然是因为慕夫人。”

    “……”慕远征一时失笑，“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叫人误会。”

    “都是女子有什么好误会的。”阿音嗔了一句。

    慕远征也不跟她计较，继续说道：“那日母亲和先皇后还在房中吃茶，皇上便气势汹汹的来了，还命人搜了皇后的寝殿，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出来，那时我还小，哪里见过天子盛怒，吓得躲在母亲膝上。”

    阿音手心微微一动，没有说话：帝王之爱究竟是什么，哪怕不是真心喜欢，总是结发夫妻，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么。

    “皇上没查出什么结果，便说时日久了泯灭了证据，当时皇后就急了，怒斥吕贵妃勾栏手段，陷害中宫。”慕远征似乎想起了当日的情形，一时有些忧郁起来，“母亲后来说，皇后自小就是礼仪典范，京中闺秀人人忘尘莫及，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

    “想来是太伤心，太失望了吧。”

    “皇上当即就说皇后御前失仪，禁足了还怀着身孕的皇后。”

    阿音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样的夫君，不要也罢：“殿前失仪四个字，真的是打了傅家好响亮一个耳光。”

    “可不是么，至此皇后禁足郁郁寡欢，直到分娩那日难产，母亲踩着厚厚的积雪，深夜进宫，才将大殿从阎王殿抢了回来，至此，皇后产后体虚，没几年就去了。”

    阿音想起那日结拜，云墨在山上说的话，她知道不管傅皇后究竟是怎么死的，在云墨心里都是过不去的坎儿。这些年他一直认定傅皇后是被人害死的，恐怕皇上和吕贵妃都脱不了干系。

    “先皇后难道不是被人害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