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手段恶劣与否,仲聆都达到了想要效果,摆脱了班青的纠缠。
他这么怕鬼,如果知道仲聆已经变成了厉鬼,总不可能再勇敢无畏的追着一个鬼跑吧?
他会知难而退的。
见四下无人,仲聆站在地上舒展身体,他身体的关节处发出咯咯响声,再次站直后,比原来模样高了许多。
他恢复自己原本面貌,把散乱的头发利落的扎了起来,重新处理了肩头的旧伤,这才再次看向班青。
班青舒舒服服的昏在地上,而仲聆却被他阴差阳错的折腾到浑身都疼,以仲聆惯常的脾气,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但他看了一会沾在班青脸上的那根草。
这小伙子长了一张让人生不起气的脸,窝在地上的模样很乖,虽然他做出来的事,一点也不乖。
仲聆站在原地,还在无情的想该怎么收拾他,却看见他怀里摔出来了什么东西。
他拽了出来,那是一个油纸袋。
作者有话要说:仲聆:《聊斋志异》了解一下。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9章
离开西山的仲聆摸黑前行。
他穿着一身短了一截的大红喜服,拿着从班青身上搜出来的油纸袋子,掏着里面的桃花酥,一边吃一边走。
这边的山势他虽然不比当地人熟悉,却可以分辨大概的方向。元港城在西边的方向,他正往西赶去。
也不知道飘儿那边……脱身没有。
一袋子的桃花酥很快就被他吃光,他压平装桃花酥的油纸袋,看着上面“九福记”的字样,多年前的记忆重新浮现。
元港城有一家点心店,就叫九福记。
九福记算是元港城的百年老字号了,做的点心精致好吃,很有名气,常有外地人慕名而来。
房邬带着他第一次来江北时,就在元港城这家九福记给他买过点心。
他没想到会在班青的身上找到这个,顿时找到几分知音之感,让他感到十分难得。
仲聆自小爱吃甜,但是房邬却不喜欢,说吃这些东西太过娘气。在他小时候,还一度试图把他转变成北方汉子的习惯,教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这样痛苦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日子,直到他第一次扮成女人开刃见血,才成功的让房邬闭了嘴。
也就是这袋子酥,让仲聆放弃了找班青麻烦。
桃花酥是多么的好吃啊!英雄所见才略同,所以这个小土匪……是多么的有眼光!
仲聆顿时不舍得揍他了。
他想,小土匪和他口味相似,若是有机会一起吃吃玩玩,大概是能耍到一块去的。
可是再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可惜。
两人之间闹成这样,就算是以后有缘分再见,今日之事如此难堪,小土匪又怎会心无怨怼的与他相处?
仲聆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叹了口气。
回想着自己这几天可以写进话本里的遭遇,一边加紧脚步,向着西边赶去。
他抬起的脚尚未落地,卓绝的耳力却听见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仲聆立刻警觉,转身藏到树后。
大半夜的,天色没有一点透亮。树林远处却出现了几十人,胯下均骑着马。
“这里没有!”
“这边也没看见。”
“大伙儿,继续往东搜!”
仲聆神色郑重。
这些出现在树林里的骑兵……说的是胡语。
黎明时分,班青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
“大当家的,醒醒!”
他睁开眼就见到了哭唧唧的胖子,而胖子身后,是举着火把的兄弟们。
一群小伙子喜不自胜,齐声欢呼:“太好了,大当家的还活着!”
“青哥,你摔坏了吗?还能站起来吗?”
在兄弟们紧张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只是有些酸疼和淤青,没有更严重的伤处了。
班青看上去似乎完好无损,兄弟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马上发现,这口气出的太早了。
班青看着他们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仲聆去哪儿了?”
这个名字别的人都不知道,纷纷问道:“……谁?”
“他刚才还在这儿!”班青惊慌:“我看到他在这里!你们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