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藏身之地就要暴露,仲聆无法在不惊动这队骑兵的情况下绕过去,只得向东退去。
天色蒙蒙亮了。
如果这个时候天色大亮,他这一身红衣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太容易被发现。
趁着天色昏暗,仲聆不得不加快脚程,与胡人骑马拉开距离。但是他离元港城越来越远了。
仲聆通常是可以根据天色判断时间的,可今天是阴天,他只能估算个大概。
约摸到了中午的时候,他抵达了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一切都显得过分安静,仲聆敲了几家房门,都无人应门。
他随便找了一家房子,敲了敲门后直接破门而入,他进去后找了一圈,这间屋子里果真没人。
这户主人在窗边晾了几套刚洗过的干净衣服,都是寻常便服,料子和款式十分普通,无甚特别之处。他拿起其中一套抖开,看看和自己身量正合适,就动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穿着这件短了一截的新娘嫁衣走了许久,行动时穿着舒不舒服先不说,单这喜服颜色就太乍眼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它换下来了。
他刚刚解开衣带,就听见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劳驾姑娘……换个地方再脱衣服呗?”
仲聆愣了,他之前进房间前搜索过一次,也没看到什么人,一时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还是声音的主人自己解开了谜题,只见屋中的大床被拉开了一条缝儿,原来那床甲板之下,竟然还藏着一个年轻男人。
只是那人浑身鲜血,脸色煞白,看着像就剩一口气儿的样子。他虽然非常虚弱,但是看着仲聆的眼睛却依然有神:“在下绝没有偷窥的意思,只是我现在这样……不方便自己走开,为了不冒犯姑娘,只能麻烦你换别的地方了。”
仲聆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确实动不了,就拿着那套农夫的麻衣,去旁边将身上的红色嫁衣换了下来。
这一身衣服是用粗麻制成,贴身穿在身上并不好受,但仲聆毕竟不是娇气的大小姐,也不会为此抱怨。
他换好男装后,重新回到了刚才的房间,看着床板之间的血人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仲聆说话时没用伪声,那声色清透,不太容易错认,确实是个男人。
只是那人伤势颇重,见他穿女装就先入为主,已没有心力再发现异样了,虚弱道:“姑娘,快跑吧,胡人要追过来了。“
见仲聆站着不动,他重复道:“你快走啊,胡寇总是会找到我的,你不要被我牵连了。”
仲聆突然问:“原来胡人的骑兵,追的就是你?”
这人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见过胡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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