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还嫌弃这花太香,总不让你摆,后来见你每次看见了栀子花就走不动道,才松了口。
你那时候特别高兴,那天就摘了一瓶,本来放在卧室了,怕我不高兴,就送到了客厅。”
薄钦声音沙哑的说着,青年闭着眼,丝毫动静也无。
“你说,栀子花白,看着就干净。”
“你奇怪为什么我不喜欢这样干净的花……”
男人的手颤抖着,落在了谢木冰冷苍白的脸颊上,“其实,你才是最干净的……”
“这样躺着,很难受吧,那三个月,你也是这样吗?”
“一个人躺在这里,没有人和你说话,没有人照顾你,身上痒了,痛了,都没办法……”
温热的泪滴在了青年苍白手指上,薄钦低着头,声音嘶哑。
“小木,醒过来吧……”
“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干净的,只要你愿意,好不好……”
他僵直的坐了很久,烫伤的手涨涨发疼。
可谢木,始终没有回复他。
薄钦的心脏仿佛已经疼到麻木了,他小心的伸出手,温柔按摩着青年手臂,按着按着,突然想。
曾经,在小木无数次做好饭等着他吃,却空等了一夜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空空的,发疼。
像是在等着一个永远等不到的诺言。
这几天,薄钦除了做饭,都是在跟谢木说话,即使得不到回应,尽管声音彻底哑下。
他像是在惩罚自己,只用了七天时间,便形同枯槁。
等到晚上了,青年静静躺着,男人伸出手,将桌上的日记拿在了手中。
他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却始终不敢打开。
小木说,这里面的东西,他不希望别人看到。
他看了,所以小木才生了气。
只要他乖乖的不看,也许小木会高兴,会醒过来……
抱着哪怕小孩子都不信的希望,薄钦一日日的等着,一天天的念着。
越是等,他的精神就越是恍惚。
他不停地回忆曾经的青年。
他笑的样子,难过的样子,在厨房忙碌,在阳台浇花,做好了饭,笑着叫他,“薄钦,来吃饭了。”
谢木被接回了家,男人做饭,浇花,每一天都在客厅换上新的栀子花。
他端着菜,来到谢木身边,笑着说:“小木,来吃饭了。”
然后,看着紧闭双眼的青年,泪如雨下。
***
谭涛是在第二十天,带着人来的。
他身体不行了,脸色惨白,走几步路,就要咳嗽几声,可当看到床上躺着的青年后,眼中爆发出了亮到吓人的光。
“宝贝,我的宝贝……”
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丢了拐杖,眼中尽是疯狂地冲了上去,等到了近前,他又怯了。
小心翼翼的挺住了脚步,谭涛伸出手,将青年软软,冰冷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宝贝……”他轻声说,“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