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拧劲儿又上来,和她爹爹一般,油盐不进。
当然也有磕碰哭闹的时候,小樱桃长到一岁半,在胡彦和下人的照看下,拎着不怎么稳当的小短腿溜达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个拳头大小的北国贡果,咿咿呀呀的追着地上那个会自己转圈的木陀螺。
胡彦看着那一小团肉团子现如今欢喜的扑腾在自己眼前,雀跃不藏于心,坐在庭院下手肘托着腮帮子看小樱桃玩闹,春香和另一个丫鬟守在小樱桃身边以防摔倒。
可是,谁家的孩子没有个摔倒的时候,樱桃的小脑袋上扎了俩圆啾啾的小圆髻,底下缀着鹅黄色的流苏,跑起来甩的两个流苏乱晃,惹眼的很。
下一刻却是出人意料,没跑稳的小脚一个踉跄绊在一起,任谁都没有想到便摔倒在地,春香和另一个丫鬟连连跪在地上把小公主扶起来,胡彦惊的从绣礅上一下子站起来,跑着到下面院子里。
可怜走路都不稳当的小樱桃跑起来摔了一跤便损失了一颗门牙,哇哇哭的谁也哄不好了,手里的小果子倒是倔强的拿着不松开。
春香二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胡彦听着自己小心肝儿哭的肝肠寸断,自己眼里都要掉泪了,吩咐了一声她们快起来,这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不能全怪她俩,一个人把小心肝儿抱着怀里细细碎碎的哄。
那是冬月大日头的一天,幸亏樱桃穿的小棉袄厚实,除了那嘴上磕伤,身上没伤到哪里,樱桃在她阿爹抱着哄了一个时辰之后总算不哭了,拿着手里的甜果子啃起来,处理完流血的板儿牙也不知道还疼不疼。
元征到了落日才回到王府,府衙这几日来了个新知县,是个明辨是非办事严谨的父母官,就是脾性秉性带着太多读书人的儒弱,总因那些狡猾的犯人吓的不敢审案,吓的衙役们攥着棍子开堂都能吓着他,还得靠元征坐在下面的位子给他撑场面。
踏进饭厅,老夫人和胡彦正在吃饭,樱桃被抱在她阿爹的怀里喂米糊,樱桃已经断奶了,可以吃一些他们吃的东西,但总归对小孩子来说不太对胃口。
如此天伦之乐,元征眼角都带着笑意,和老夫人问好后坐到胡彦身边,一把接过他怀里的小樱桃,想拿起胡彦手里的勺子被胡彦摁住。
“快些吃吧,娘和我都快吃完了,我喂她。”
“好,我们卿卿就是贴为夫的心呢。”元征拿起筷子搂着腿上的小女儿吃饭。
胡彦和元征一起过了这几年脸皮也没变多厚,听见元征当着母亲和下人的面还这样肉麻,免不了害羞,白了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怀里萌芽着学说话的小樱桃吱唔,“饭,饭…”屋里的人都笑了,胡彦拿着勺子轻轻捏了捏她的笑脸,“真是你爹爹的女儿。”
元征一粒花生米松紧嘴里,低头看着张嘴吃了米糊咬着勺子不肯撒嘴的小樱桃,待胡彦哄了哄之后才松开,元征方看见自己半天未见的小女儿少了一颗牙。
“呦,咱们小樱桃这是吃什么好吃得了?”元征垫垫大腿,搂着元樱的手臂收的紧,看向胡彦打趣发问,“和她阿爹吃了多少核桃啊?”
“啾…核头…核头……”腿上的小樱桃又学话,惹得一旁的奶奶笑的慈祥。
胡彦把最后一勺喂进她的嘴里,“今天摔到地上啦,磕的。”说这话时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着急和无措。
元征敛了笑安慰一句,抱着女儿吃饭。
入夜,春香整理好了他们房间里的小摇篮,胡彦跟着吃晚饭抱着女儿的元征回房,手里抱着前院竹竿上晒干的尿布,如今天冷了,后院的日头都晒不着樱桃的尿布。
小樱桃先是被放在床上和两个爹爹手指抓着手指玩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一般的合眼睡去,不像那些晚上回醒过来哭闹的孩子,樱桃给俩爹爹省心,一个安稳觉睡到天亮。
洗漱完的胡彦拿着两人的一声搭到火炉旁的屏风上,被身后的元征圈着腰身抱住。
元征在他身后亲了亲元征的耳朵,“我的过寒白日有没有害怕。”
胡彦那抱着磕掉了门牙的女儿的无助心情在这时全部流露出来,他的夫君真的很好,永远了解他的想法,永远爱护着他,胡彦现在十分感谢他的老爹,把他“卖”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