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长互相见礼,吴山长问:“大人深夜传唤至此,不知有何贵干啊?”
叶思睿说:“确实有件事麻烦山长。”他掏出一个纸包,仔细地打开,最后露出一小块红色的土,“大人可见过这样的土地?”
“这自然是见过的。”吴山长捋须笑道,“松和书院的书斋外头便是一块这样的红土,据说是风水先生说此处聚集天地灵气,故用来修建书斋了。”
叶思睿之前盯紧了他的脸,注意着他神色的变化,觉得他并非说谎,又问道:“此事事关紧要,您可确定?”
吴山长被他质疑,露出老大不高兴的表情,“我天天从那里走,岂会连这都不认得。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个的?”
叶思睿连忙说:“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实在是事关紧要,现在也不便向您透露。”
老人家虽然表示了理解,免不了犯嘀咕,叶思睿又问:“今年会试,那几个学生什么时候出发入京?”
“本来明天就该出发了。”吴山长说,“总不能冒雨赶路,这么大雨路上淤泥不好走,怎么也得等三四天地干了再走吧。”
叶思睿心里默念,感谢这场雨。
问完了话,再让夏天舒把吴山长送回去,叶思睿还是叮嘱他不要惊动了那几个学生。夏天舒也不问原因,简简单单地应了,叶思睿就感到莫名安心,相信他有诺必行。
忙活了一晚,上床睡觉时,叶思睿脑子里还在模模糊糊想着不知道夏天舒回来没有。
第二天天不亮,叶思睿便爬起来,穿好常服戴好乌纱帽,准备升早堂。暴雨下了一晚,已经转成朦胧细雨了。上堂之前他叫观言亲自去安顺侯府又送了一次信,观言打着呵欠迷迷糊糊,洗了把冷水脸才清醒过来。叶思睿叮嘱他,务必在何英去书院之前把信送到,然后带着回信回来。
早堂先要三班六房的掌案一一向县令汇报前一日的事项,然后一一点对公文、申、贴和状子,再依次佥押用印。之后县令接见各乡里长,监督公事的督办,若有延期不办予以惩戒。
叶思睿升堂时,里长们已经挨次站在二堂外的廊下等候了。他用袖口掩住一个呵欠,稍稍振作了精神。
“升——堂——”皂班的衙役们站立二堂两侧齐呼。县丞、主簿和典史带着三班六房的官吏们向他作揖行礼。
早堂要持续一个多时辰,又兼叶思睿第一次升早堂,需要先熟悉县衙里的官吏和各乡里长,耗时更久。叶思睿未用早饭,等到结束时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回后衙正屋用饭。
细雨已停,只是天上一片白云茫茫,不见太阳。
用过饭,等到叶思睿回屋,观言才上前来,把信给他。“好小子。”叶思睿夸了他一句,拆了信看:定芳阁。
只此三字。
“去,去快班叫人,叫他们派四五个步快去,把定芳阁给我盯得死死的,穿着便装去,不准惊动了人。再派两个马快去悦来客栈,把那四个举人去哪儿盯紧了。”叶思睿对观言说,“我说的话,一个字都别学错,记住了没?”
“记住了。”观言一溜烟跑不见影了。
草草用过饭,叶思睿又赶着升午堂。午堂要听取词讼,审理案件,还要办理公务,所以时间更长,要持续两个时辰。叶思睿全心全意扑在青楼女尸的案子上,而更多的词讼不过是偷窃一类,还有街坊邻里鸡毛蒜皮的冲突。不过是银钱得失,还有愚昧的百姓和更加愚昧的风俗人情。他看不上这样的案子,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案子才是常态。
午堂后还有晚堂,晚堂要继续审理案子,录取口供,总结一天的工作。叶思睿下午将案件审理的七七八八,又分配了事务,提前结束了晚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