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是了。”
崔彤想起夏天舒与他对手的表现,便不再多言,带着剩余的人离开了。深夜的接道顿时安静下来,“走,我们去府里看看。”
夏天舒打着灯走在前面,马庐连忙凑上去说:“夏先生,您保护大人就好,这等小事还是交给小的吧。”
夏天舒置若罔闻。
“你过来和我说说话,叫马庐打灯吧。”叶思睿说。夏天舒便停下步叫马庐追上来,把灯笼交给他。马庐打着灯笼走在前头,叶思睿便扯着夏天舒的袖子同他并肩而行。
“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夏天舒突然问。
叶思睿敏感地抬起头,“我是直隶的试子。”
“所以李昌瑞同你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这个?”他艰难地问。
叶思睿摇头。“他以为我会承他一个人情,但我从不过问党争。”
他们越过原本的提刑按察使司外墙,夏天舒自然地上手搀扶他,“小心。”马庐也放慢脚步为他们照路,地说的断壁残垣坑坑洼洼,很不好走。屋舍烧的只剩一个黑黢黢的框架,叶思睿大致记得自己的衙门的位置,摸索着走过去。那屋里的家具烧得一点不剩,更不要说那些脆弱的卷子了。
“是偶然吗?”夏天舒握着他的手。
“哪有那么多偶然。”叶思睿朝那烧成灰烬的桌案原本在的位置定定看了一会。“马庐,你明日就收拾东西回和临县吧。”
马庐根本没想到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烛火晃了晃,他声音倒还平稳,“大人是要赶我走?”
“快入冬了,你家中妻子儿女没有你就少了主心骨,这个案子一时半会没有头绪,你难道还要在京城过年?”
“没有头绪?”马庐敏感地问,“大人发现的那些线索都不叫头绪?”
叶思睿不想跟他吵架,他已经有些疲倦了。他另一手扶着头,倦怠地说:“你是和临县的捕快,总在我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叶阜不会说什么,可你也要为你的前程想想,就算你不在意前程,你家中的妻子儿女就都不在意吗?”
马庐本有很多次都想反驳,夏天舒把这番话说完,他却无话可说了。
叶思睿揉了揉眉心,“你明日收好东西就上路,反正我对你的武功也放心,你自个注意安全。记得路上捎些东西给你夫人。”他想起叶旷,又长叹一声。“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回去吧。”
回程依旧是马庐打着灯在前面探路。他一言不发,骑得不快,手里的灯打得稳稳当当,刚好照在叶思睿二人身前。回到酒楼,马庐回到自己的屋子去。茶茗已经睡熟了,叶思睿也懒得叫醒他打水洗漱,只用屋里的残水擦了把脸。
屋里敞着窗,月华如水,光洁流转。叶思睿怔怔看着。夏天舒说:“你想叶旷了?”
叶思睿不料他竟一语点破,只得点头承认。自和临一别数月,他连一封家信都没写,不知旷儿可会埋怨他
“我也想他。”夏天舒说。这的确是他的风格,想念也好,怀疑也好,都能明明白白地说出口。这样很好,总比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舒服。
叶思睿怅然地想。“天舒兄,你……”
“我不走。”夏天舒跨了几步直接到他面前,“我答应陪着你,不管多危险都不会走。”
他竟明白……夏天舒比叶思睿高,叶思睿不得不仰着头凝视他的眉眼。想说的话有很多,在嘴里心里翻来覆去的组织,最后只是嘴角泛起一个浅笑。“我没想让你走。我只想问,你急着睡吗?我想给旷儿写封信,让马庐带给他。”
“不急。”他稳稳当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