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胆伺候着。叶思睿进去拱手见礼,“今日得空带着孩子出门逛庙会了,劳烦公公久等。”,
那内宦立刻站起身,客气地说:“这本是咱家分内的事,叶大人何必多礼。”说着就道:“叶大人既然回来了,便速速接旨吧。”
“请公公再宽容片刻。”叶思睿告饶,“下官穿成这样不成体统,还请容下官入内换上常服。”
“只传口谕,没有明旨,叶大人不必紧张。”内宦和气地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板起脸,“叶思睿接旨!”
叶思睿拂袍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叶思睿即日进京面圣,不得延误,钦此。”
叶思睿叩头,口呼万岁,“臣叶思睿接旨!”
他站起身,内宦笑眯眯地说:“咱家完成任务了。”叶思睿迟疑着从袖子里摸荷包,只是出去是为了陪叶旷玩,只零星带了碎银铜子。正犹豫着,茶茗上前献上荷包,“劳烦公公跑一趟,请公公笑纳。”
“那咱家就不和叶大人客气了。”内宦接过荷包。叶思睿趁机问道:“劳烦公公解惑,我年前在陛下面前告假,说是年后返还,且我巡检江北州,返回也应是回到璞县,陛下是有什么事,紧急招我入京?”
“陛下的事情,咱家哪敢胡乱嚼口舌?只是听冯公公说起,陛下惦记叶大人得紧。”他满脸笑容,眉头都挤出了褶子,“叶大人好福气。”
叶思睿但笑不语,同他客套几句,就差茶茗送他出去。
口谕说是不得耽误,那就半分闲都不能偷。想到这里,叶思睿大步流星直冲向自己的卧室。周毅和叶旷果然在这里坐着,却是叶旷教周毅念书。叶思睿的屋子原是个套间,里面一间原本是留作书房,叶思睿嫌天冷屋子太大,就叫他们封了里屋,把书桌挪到外头。周毅便坐在书桌边,叶旷负手站着,一本正经地教他读书。
叶思睿心里霎时柔软起来。周毅听到动静就抬头向他看去,叶旷见了他顿时收起架势。“睿叔,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打紧,陛下招我入京。”他刻意省掉了紧急程度。叶旷仍是拧起眉头。叶思睿拍拍他,“小小年纪,跟谁学的模样?没什么事情,不过又跑一趟罢了,至多三月就回来了。你快回屋玩去吧。”
叶旷不情不愿地出去了。叶思睿立刻转向周毅,“陛下招我即日入京,特地嘱咐了不得延误。”
经他这么一说,周毅也识得严重性。“我这就收拾行李。”
“其实我在想……你留在这里陪旷儿也不错。”叶思睿迟疑着开口。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答应你的难道都不算数吗?”周毅毫不迟疑地说:“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叶思睿明知道他的反应,却仍要说这么一遭,无非是担心此去京城有变。但是周毅这么回答,他也完全不能反驳。“那便收拾东西准备着吧,这两日就要出发了。”
接下来交代王嬷嬷,收拾行李等繁琐事情不必细提。正月十三日午后,一行人便上路了。此去是急差,除了几件冬衣外没有太多行李,也不能太耽搁,所以还是只有叶思睿、周毅、茶茗和赶车的车夫一道,两辆马车上路。
沿路的城镇多有积雪,饶是轻车简从,昼夜兼程,也还是耽误了几日。等到到京城,叶思睿颇为遗憾。他本想留在和临县过灯节,带旷儿看灯,顺便亲自做一盏灯笼。更要紧的是,灯节也是情人伴侣,游街私会的时候,可是一个茶茗杵在身边,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更何况天子旨意莫测,哪里有过节的兴致。
周毅却不知道他这些想法,只计算着离京城还有几日的路程。
一月初六,总算到了京城。
京城的积雪已经化了,但四处还是苦寒的场景,草木还没有抽芽。叶思睿失落地叹道:“我最喜欢京城的初雪,白雪皑皑,什么都盖住了;最不喜欢的就是冬末春初的时候,雪已经化了,或者被人踩得不成样子,什么不干不净地都露出来了。”
周毅认真听着,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