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童前震惊勒马。
甄贤道:“我留在这里断后。”
童前反问:“你一个人?”
甄贤沉声道:“我一个人。”
“不行!”
几乎同时,童前和苏哥八剌都嚷嚷起来。
“甄大哥,让我一起留下,我……我好歹还能劝劝哥哥!”
“开什么玩笑?你要死在这儿了,王爷非剐了我不可!”
“你们拦不住他的,留下反而不好,我一个人足够了。”甄贤也顾不得多加解释,只不容辩驳地又冲他们喊了声:“快走!”便毅然调转马头反向着北方迎了上去。
听探马回报说瞧见甄贤他们在前方打着一片鬼画符的奇怪旗帜时,巴图猛克又可气又想笑,简直要从马背上蹦起来。
这个甄贤未免也太小瞧他,当真不怕被他追上不成?
他当即下令大部平稳推进,不顾麾下阻拦,自己先领了一支先锋军快马加鞭往南冲下去。
当时的巴图猛克尚从未想过,这一次,并非甄贤小瞧了他,而是他由始至终小瞧了圣朝上至皇族下至百姓的胆魄,小瞧了这万里边关上三万圣朝将士的热血忠义!
到他径直南下看见甄贤只身匹马傲然拦在去路前时,巴图猛克整个人都愣住了。
甄贤甚至没有将他那柄有胜于无的佩剑抽出来,而是何其安逸地任之空悬在腰间。在他身后目所能及之处,是一大片林木茂密的丘陵。
此时天光已然昏昧,重重树影与降临的夜色融为一体,连绵如海潮起伏。
这南人是当真不怕吗?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他不知道大元数万精骑随时都可以将他踩平吗?他们那个七皇子呢?苏哥八剌呢?
无数疑问瞬间在巴图猛克心头冒出来。
“甄贤!你搞得什么鬼?!”他忍不住大声叱问。
甄贤却只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看着他。
“王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你我就此别过,不劳远送了。”
这话听起来似劝他回去,却说得跟嘲讽一样。
这甄贤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走就走,拐走我皇妹做什么?”
巴图猛克狐疑地勒住马缰。他的战马正不安地打着响鼻,也不知是这情势当真太过诡异,还是他自己心中的焦虑影响了他的马。
他听见甄贤笑道:“王女情意深重,执意送七殿下入关。七殿下盛情难却,或许留王女在京中游访些时日也未可知?”
根本是激将法。甄贤在故意激怒他。
为什么?这人费尽心机从他身边逃出来,难道不应该跑得越远越好,为什么反而孤身在这里等着他?为什么还一副故意撩拨他怒意的模样?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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