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并未想要抛弃他们,尤其是二哥。
这么多年来,他对父皇的判断到底没有错。父皇依然是爱惜二哥,向着二哥的。
嘉钰陡然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吊起了数日,总算回到原位,立时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倒。
但此时还没到尘埃落定,他不能这时候倒下去。
嘉钰暗自狠狠一咬舌尖,继续沉着脸,追问:“若父皇已召见过张思远,多余的话,儿臣也不必说了。儿臣只再问一句,当朝天子,究竟是父皇,还是陈世钦?”
他是故意如是问。
然而这样直白忤逆的问话显然吓坏了他的母亲。
“四郎!”不待皇帝发话,万贵妃已忍不住想把他往回按。
但嘉钰哪里是能按住的。他反而愈进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父皇逼问:
“父皇身为天子,却为了区区一阉奴,将二哥置于诏狱而不顾,将我阻绝于禁墙之外,甚至连七郎这个刚从边关捡回一条性命的幼子也不闻不问,且不提国事,父子人伦父皇难道也不要了吗?”
话音未落,万贵妃已直接晕在地上。
皇帝倒是不生气,像是早已了然嘉钰的意图。
“你二哥是自己要去诏狱的,没有人要关他。朕没有说过要关他。”
他甚至抬手理了理道袍宽大的袖摆。
父皇的表情和姿态都缓和下来了。
嘉钰心中暗喜,面上却委屈噘嘴。
“既然如此,父皇为何不肯见儿子们?是父皇不想见?还是有人不愿父皇见?”
他略顿一瞬,咬唇垂目,哑声接道:
“我为二哥谋,不过是自救。父皇,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您的儿子,各自什么模样,您心中有数。倘若二哥有所不测,我宁愿自行了断,免有朝一日要被阉党玩弄于股掌之辱。”
这个小四儿竟然吃死了为人父者心中的一念不忍,在拿命威胁他的父皇。
他这个四儿子可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
皇帝眯眼盯住嘉钰,良久咧嘴笑出声来。
“‘玩弄’?谁能玩弄得你啊!你都能逼宫了!”
“儿臣不敢。”嘉钰睫羽微颤,乖巧一瘪嘴。
“你没什么不敢的。你连父皇都敢教训。”皇帝愈发乐呵呵瞅着他。
那万贵妃晕了片刻,好容易悠悠转醒,就听见这么一句,慌忙匍匐上前扑在皇帝脚边,哀哀求告:“陛下,四郎尚且年少无知——”
“你闭嘴。”
不待她说完,皇帝已拂袖厌弃地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