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笑了笑,慢悠悠的道,“王爷,还差着个人呢。要么咱们在这里等他找来,要么您主动一点,带属下去找他?”
许青寒心慌意乱,他余光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它很快就要走过正午了。若是再过一两个时辰,阿辞一定会找来的。
“好大胆的奴才,小小一个侍卫竟然对本王这样不敬,你快放开本王,否则本王砍了你的脑袋!”许青寒仍旧垂死挣扎着。
灵狐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来,放在许青寒面前亮了亮,“奉陛下谕旨,无论用什么方式,属下都要把您和沈首领带回京城。属下只是奉命办事,还请王爷见谅。”
许青寒从嗓子尖上逼出一声古怪的冷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如果阿辞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你死无全尸。”
灵狐不由自主的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尴尬的道,“王爷息怒。”
许青寒傻傻的盯着缓缓西落的太阳发呆,若不是偶尔眨一下眼都要让人怀疑这是座雕塑了。
日落时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最想看到又最不想看到的人,沈辞甫一踏上楼梯就被从天而降的绳网扣住,随即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沈辞被迫趴在地上,仰起头看了眼被严严实实捆在椅子上的许青寒,然后眼珠一转看到了一旁的灵狐。他竟然长长的松了口气,遥遥的对许青寒笑道,“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遇到歹人了。”
☆、第61章王爷能怎么办
灵狐绝不会再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王爷不高兴固然不美,皇上不高兴可就是关乎性命的事了。他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精铁镣铐,拧过沈辞手臂将他双手反铐在了背后。
灵狐惊咦了一声,他刚才似乎看到沈辞的左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绝对不可能看错,便饶有兴致的询问沈辞道,“沈首领左臂康复了?”
沈辞道,“虽说能使唤了,但难免大不如前。”
说来奇怪,若说花晓薇没害他们吧,你们的确掉进了悬崖底;若说她害他们了吧,沈辞的左臂也的确在敷药之后见起色。
南疆有一处将军冢,埋骨无数又阴气极重,沈辞偶然在那里发现了蚀骨花。那位花晓薇姑娘的药方沈辞背下来了,外敷的药对各种药材的用量要求并不严格,沈辞自己也能模仿着配出药膏。还要多亏南疆盛产药材,药材的价格相对便宜,否则他还真买不起其他几十种辅药。他敷了半年药膏,直到不再有明显恢复效果才停了药。
那半年是他们最贫苦的时候,就算药材相对便宜,林林总总大几十种名贵药材也掏空了许青寒逃跑时仓促带走的那点积蓄,种地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收成的,那段时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许青寒以前过得是何等奢华的生活,他吃西瓜只吃中间用小勺子挖出的那一勺,他吃上一小碟西瓜肉得剖二十几个上等的新鲜西瓜。可是在最贫苦的那半年他没吃过一口瓜果,每天青菜糙米勉强度日。沈辞不止一次看到他吃下小半碗粗糙的饭食然后借口出门偷偷吐掉,一边踢土埋掉不让沈辞发现一边自责自己浪费粮食。
由奢入俭难,沈辞知道他是真的咽不下去。许青寒吃不饱饭很快就消瘦下去,沈辞心疼得要命,一狠心偷偷停了药。结果被许青寒发现以后沈辞差点被他按在床上捶死,许青寒气得哭边踹他出门去买药,扬言他若是不去就绝食饿死。
许青寒逐渐适应了清贫的生活,在手头宽绰之后睡前一枚一枚的数铜板都成了他的习惯。每天晚上他和沈辞并肩趴在床上,他喜滋滋的把铜板往钱袋子里塞,沈辞就托着腮满脸笑意的看他侧脸,然后看着看着就会越凑越近,干柴烈火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灵狐防沈辞和许青寒防得厉害,沈辞双手铐在背后诸事不便,许青寒喂他吃饭灵狐都要虎视眈眈的坐在一旁盯着,不让他们有任何交流。等沈辞吃过饭就软硬兼施把许青寒请到另一辆马车上。
晚上投宿客栈更不消说,自是把两个人的客房隔个十万八千里,窗下和门外都有金龙卫重重把守。许青寒这两天一日三顿定时喂沈辞吃饭,自己却并不吃,甚至连水都不喝,除了在喂沈辞饭时故作轻松无声的笑笑,平时连表情都欠奉,板着脸枯坐整天整夜。许青寒表现出的灰心绝望让灵狐心惊肉跳,他今早一打开房门发现许青寒还像前一晚熄灯那样在椅子上坐着,竟是一整夜没有变换姿势。
今天许青寒又摆出一副死磕的架势来,不言不语的坐在凳子上,完全不理会灵狐端饭铺床的殷勤伺候。可是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一天两夜了,熬得眼睑下的青黑色触目惊心,苍白的嘴唇干得绽出条条血口,有的还挂着血珠,有的已经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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