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右手几乎将地面抠烂。他缓慢而艰难的开口:“影……无法……违逆主人。”
他仍旧跪在那儿不动,弘瀚却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拽到榻上。原以为会遇到抵抗,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制服,所以使了十足的力气,却不料对方竟毫不较劲,这一下摔的很重。
允感觉不到被摔的疼,这次的反噬来的久且激烈。明知不能反抗,他无法强迫自己按照命令行事。
他一再告诉自己身体和尊严都不算什么,影必须服从主人。然而反噬一点都没有减少。他伏在榻上,明明身体虚软无力,任人施为,那锐痛却一点不肯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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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将灵魂抽离,允一定会这么做。然而他不能,不仅不能,连昏迷都做不到。他茫然的看着上方,极力去关注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却看清了梁上残留着的火凤彩绘。
这里,是天都故都。
这里,是先祖的宫城。
嘴里漫上了血腥味,允闭上眼睛。
他开始绝望,意识到或许自己会死在反噬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弘瀚叼住少年的咽喉,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允浑身颤抖,仿佛燎原的烈火,带起一阵狂猛的内息,潮水般涌过四肢百骸。被反噬的伤痕累累的经脉,被这涌动的热潮拂过,竟然得到了抚平,开始恢复。
原来,反噬是可以这样治疗的。允悲哀的想。仿佛窥到了什么秘密,但他宁肯不曾知道。
少年额间的又出现了火焰般的红痕,那是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契印。“你是我的。”弘瀚道。
允没有立刻回答,他感受着心口隐隐的钝痛,最后不得不开口,黯然道:“是,主人。”
弘瀚满意的笑起来,胸前发出低沉的振动。
他不会再压抑自己的欲望。
***
西炎伯在城主府住了三日。这三日他不曾去看天极殿的土台,也不曾去看旧宫的遗迹,他连城主府的门都没出。确切的说,连那间后殿都不曾出来。就连饭食也是准备好了送进去的。
十三叔进去禀报了一次审问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心中暗自叹气,那个孩子明明可以做一个极好的侍卫,却折损在这种事情上,前途渺茫。
三日之后,弘瀚终于从城主府的后殿走了出来,意气昂扬,身后依旧跟着黑衣的少年。
少年容色苍白,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拉高的衣领根本遮不住那些青紫痕迹。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允只当自己看不到别人,默默来马厩牵马。
一只带着刀鞘的大刀横在他前方,拦住了去路。
荆曲江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在河边跟允交过手之后,哪怕对方只是个奴隶,他也以一个武者的态度心存敬重。他一直憋着劲,想要磨练武技再找少年切磋一番。然而现在,他觉得允根本就是亵渎了“武者”这两个字。明明有那样的身手,却毫不反抗的甘居人下,毫无自尊。
他恨声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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