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天子刘彻为了军改三令五申下定决心,提出几十个提议要么在廷议时直接被三公九卿否掉,要么勉强通过又被长信宫的太皇太后挡住,唯一进展顺利的就是这个羽林骑。
太皇太后不会为这而和天子为难,三公九卿也觉得两千名长安勋贵子弟。编制成一支中等规模的精锐骑兵团,既可以满足天子对军改的基本需求,又不至于冲击南北两军的制度根本。权当是天子自娱自乐编群勋贵陪着自己玩,就连新上任的中尉张欧也非常欣赏羽林骑的编制,不但没有大家抵制反而为羽林骑做总教官,让不少看热闹的人跌碎一地眼镜。
羽林骑的编制顺利的落下来,曹时可没打算染指羽林骑的统率权,名义上那是属于天子刘彻的禁卫部队,他只负责编练好队伍就撒手不管。很多人不理解曹时热心到躲在赛马场的军营里不回家,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是在躲人。躲的是那个难缠的刘陵。
长安城里知道他和刘陵关系的越来越多,时间久了绯闻就传的跟真的似的,曹时哪受得了这种风言风语的骚扰,忙不迭躲进军营里图个耳根清静无人打扰。即便刘陵撒泼本事通天彻地也别想进赛马场半步,敢在这地盘上乱说话自有军规制裁,她不会不懂其中的规矩森严。
不出所料,刘陵在赛马场外徘徊一阵子没碰到人,过了几天那辆马车就消失不见,没人会关心她跑到什么地方勾引男人,只要别到处楼乱窜打破花花草草们的安静生活就好,妖孽有妖孽的栖息地,像曹时这种人畜无害的花花草草。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未央宫。
曹时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在步道上,每天躲在赛马场处理少府的公务,尽量避免到宫中参加廷议露面挺辛苦的。现如今刘陵失踪了,军训也结束了,他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归正常轨道。
前脚刚踏入大殿,曹时忽然发觉周围似乎没有谒者通报,迟疑一下还是慢慢走进去。
才走几步,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
“贱婢!还不给我滚出去!”
一个长相端正衣衫不整的女子惊慌的逃出来。看到曹时冷冷的盯着她,慌忙拉起衣服捂着脸一溜烟走掉。
曹时对刚才女人很熟悉。那是长秋宫王太后那边赐给天子的宫女,每个女子经过层层筛选出相貌身高都合适的人选,他们的目的不是争夺皇后的位置,或者争夺天子的宠幸,只是为了让天子早一点诞生子嗣,哪怕只是个庶子先生下来也可以。
庶子不能继承大统也没关系,太祖刘邦有庶长子齐王刘肥,太宗刘恒有宠爱的庶子梁怀王刘揖,高宗刘启有庶长子刘荣都没能继承帝位,先诞生的庶子不能代表一切,至少非皇后所生的嫡子不代表就拥有继承帝位的资格。
“不幸的人,你的对手是皇后陈阿娇,那是你永远无法战胜的对手。”曹时默默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虽然汉代的宫廷制度继承上古,外臣可以持符节随意出入禁省,但是宫闱里的矛盾不宜插手,尤其是关系到争宠的宫廷斗争更不宜张嘴说话。
曹时不敢往里面走,就站在前殿侧耳倾听,果然没过多久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那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打她?你还有没有规矩!”
“哼,我才是你的女人,我打的只是个贱婢,那个贱婢根本不配做天子的女人。”
“够了!你是我的皇后没错,但是你不能干预我的生活,我有权定义哪个是我的女人,有权选择宠幸哪个女人。”
“彻儿弟弟,你就那么狠心对待我吗?我们从小到大朝夕相处,你身体的每一处都留下我的痕迹,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
“我知道你很厌恶我插手你的生活,但是你要体谅我的心情,体谅皇祖母,母后还有我母亲的心情,我们成婚多年圆房也有一年多,我到现在我肚子里还没动静,你说我能不着急干预你的生活吗?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哪怕是个女孩也可以,好不好?”
声音渐渐止息,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结束,准备悄然退出大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亲吻和喘息声,曹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谒者和内侍跑的一干二净八成是为这小两口白日里行房创造机会,巧合的是他过来的时候没碰到有人拦路告知,或许是巡逻的卫士正好错过,或许是守着大门的内侍刚好不在。总之就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过来。
曹时想离开,可是宫殿深处的声音非常激烈,随着陈阿娇高亢一声高亢尖叫声。还有刘彻声嘶力竭的低吼终于重归沉寂。
“我也当了一回听墙角的?真荒谬!”
曹时掉过头健步如飞的走开,无视巡逻的卫士们不可思议的眼神离开未央宫,坐在马车上开始想着多日不见的老婆刘婠。
回到侯府时日头偏西,曹时让孙起和王孟回去休息,自己只身返回后院。
进了院门遇到小侍女惊慌的向他行礼,几个月很少露面被突然出现的家主吓了一大跳:“见过君侯。”
“两位夫人在府里吗?”
“午后在房里研究丝织品,一直没出来。”
曹时点点头挥推两个小侍女。刘婠的兴趣爱好从唱歌跳舞纯娱乐活动,被他逐渐拧成了研究衣服和化妆品的方向。侯府出产的彩缎热销时又迷上了服装设计,专门请京师里女红最好的妇人来指点做衣服的手艺,直到年初曹时去忙活训练营的时候还没学完课程。
“八成是学出技术,研究新衣裳了。”
绕过回廊踏进小院里。几个侍奉在外的小侍女被撵出去,正要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听到一句让他错愕不已的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曹时深吸一口气,暗道今天铁定是要当回听墙角的,后退几步仔细侧耳倾听。
“姊姊,您说君侯什么时候会回来?”
“谁知道他呀!打着为天子做事的旗号躲着咱们也不回家,寄来的信上说是为了躲避那个骚狐狸,可是外边那些风言风语可不是这么说的。”
曹时嘴角微微抽搐,京师的传闻说他和刘陵双宿双飞好不快活,可军营里两千号勋贵子弟。少府几百名属官属吏,还有常来参观的天子,三公九卿以及砌墙的民夫都知道。他是清白的。
“可是京师里也传闻君侯一直呆在赛马场没出来呀!”
“哎呀!我的傻妹妹,你要是相信那些话,会被骗成傻子的,男人们自由自在的出入花街柳巷,你想抓都抓不住把柄,君侯被那个骚狐狸纠缠着。万一两人行了苟且之事谁知道呢?连我那个傻弟弟刘彻也不会相信。”
“君侯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谁知道呢?但愿他能记得家里还偶咱们俩,要是他做了负心薄幸的男人。我就把他下面那个给剪了。”
“呀?姊姊你说什么呢?剪掉那个人还能活吗?”
“可以活,受过腐刑的男人进宫中做内侍,他们不就活的好好的。”
“听起来好可怕,我不要让君侯下面的给剪掉,我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咱们还没有孩子,要剪也要先生完孩子才行。”
“生完孩子还要剪?我还想再生第二个哩!”
“你好贪心,生一个还不够啊。”
“孩子多是福气,咱们女人不生孩子做什么呀?”
“那你说到底剪还是不剪?”
“我不想。”
两个女人一会儿说剪,一会儿又说不剪。
曹时在外边听的是七上八下心惊肉跳,越听到后面越来越不像话,忍不住推开房门怒气冲冲的闯进去。
“呀!君侯回来了!”
曹时一把挟住刘婠的腰肢,褪下他啊的下裳露出雪白挺翘的小屁股,抡起巴掌劈哩啪啦一顿打,直打的小屁股红肿的像猴子屁股。
“叫你背后胡乱编排我,叫你瞎说我勾搭女人,看我不把你的小屁股打成八瓣!”
刘婠撅着屁股闷声不吭的挨揍,一顿揍下来屁股通红脸蛋也通红,像喝醉酒似的赖在他身上死活不起来。
她快要羞死了,姊妹俩偷偷说私房话被揭穿,还偏偏是说那样不害臊的话,要放在圆房以前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绝对说不出那么大胆的行为。
刘婠羞红的脸蛋赖着不动。
“咦?这是什么袜子?”曹时惊讶道。
穿袜子是从夏朝开始的习俗,罗袜则是大号的布帛包住脚上,有钱人有帛,无钱者用布,由于织布技术是欠缺导致罗袜比较松垮,就像套在脚上的两个布袋子,因而平时要把罗袜给扎起来使用,汉文帝时期著名的能臣张释之,曾被黄老学派的王老先生逼迫着当廷为其结袜,还留下一个“结袜王生”的典故。
但是很显然,刘婠腿上的绝不是罗袜。
刘婠依偎在他身上,咯咯笑道:“君子您猜呀!”
曹时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奇怪的东西,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这莫非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