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簇簇火焰滚滚燃烧起来,匈奴人遭受有史以来最大重创,或许这将是他们一生中难以摆脱的梦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烧成灰烬,那种畏惧绝望以及深深的无力感铭记于心。
随着火焰带走的是阴山以东属于匈奴左地的漠南匈奴部落士气,到场的几万匈奴人心情跌落到谷地,汉军的凶狠残忍狠狠的震慑每个人的心,能够提起勇气坚决反抗的少之又少,匈奴人骨子里追求着草原上的竞争法则。
野蛮的淘汰制度依然保持原始风格,部落之间的兼并战争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草原牧民最讲究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当自己的部落打不过更强大的部落,那么弱者就理应归顺强者获取安全保障,当初匈奴人也是用这套办法轻易打服漠南各部,组建庞大的匈奴帝国。
再往前数草原各部叫东胡,只因为东胡是草原霸主,继续往前是鬼方、戎狄以及猃狁,每个名字都承载着几百年甚至更久的霸主文明,就如同群雄争霸改朝换代一样,牧民与农民的区别只在于劳动方式,放牧决定必须逐水草而居,耕作只需要守着土地种粮食即可。
李广问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想怎么办?”曹时瞪了一眼。
“总觉得有点亏。”
李广很可惜,眼看继续向北推触碰左贤王庭指日可待,突然陇西传出大半郡县遭遇突袭,猝不及防的汉军被一涌而来的右贤王军打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苏息当机立断组织百姓后撤到狄道,只怕陇西郡的损失会更大。
苏息本人也在亲自断后的过程中遭到重创,陇西郡人口只有二十五万人左右。郡国兵总共12700多人就突然死掉一千五百人,损失不可谓不大。
李广满腹牢骚也说不出一句话,苏息在汉军里的序列比他要高的多。十几年前因战功封江阳侯,李广自己忙活半辈子连列侯什么滋味都没尝试过。
汉军集体南返。进入善无城原地整修七八天,朝廷的使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命令,要求汉军立刻掉头向西挺进阴山以西,对右贤王掌管的匈奴右地发起进攻。
“陛下希望车骑将军率领所部两万三千将士星夜翻越阳山,袭击白羊王与楼烦王所部,为右贤王的进攻阻滞做出贡献。”
“臣遵旨。”
曹时也懒得和使者争辩,皇帝的诏命大多都不靠谱,自己前身好歹从小接受专业教育。整日里接受兵书战策熏陶,刘彻本人是个纯粹储君,主要学习政治平衡和御人各种技巧,指望皇帝远程几千里遥控指挥大战略是不现实的,尤其是天子本人的军事战略水准就不咋样。
领了朝廷的诏命,雁门太守灌夫、代国国相宁成、云中郡程不识前来送行。
送行宴里曹时说道:“根据最新掌握的情报看,匈奴人暂时被打了怕,但这个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长则十年八载短则一年半载他们会做出应变,请务必要做好高度警惕的准备。”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打出去!”
三人微微惊愕:“车骑将军的意思是……”
“以攻对攻效果最好不过。匈奴人神出鬼没来去如风最烦人,让匈奴人放弃骑兵来去如风的优势打地面战,就等于把匈奴人拖入自己熟悉的节奏里慢慢打。虽然打不出更绝佳的战果,但随时可以得到练兵的绝佳机会是很难得的。”
“车骑将军让我们引来匈奴人打,但是郡国兵的素质令人担忧。”
“不打永远担忧,打完就不必继续担忧,打完就知道针对性判断,现在说的太满没有意义。”
三名郡国太守国相纷纷点头。
李广要跟着汉军往西走,朝廷给他下达的命令也在同时送到草原上,他被任命为新任陇西太守,回到阔别几十年的老家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曹时并没有按照诏命要求攻打河南地。他觉得突袭右贤王部有很大的风险也很不划算,首先控制一块人烟稀少的草原是很困难的。右贤王部做东边的白羊王与娄烦王紧挨在河套平原九原郡所在地,此地是蒙恬修建的边塞长城所在地。那一段长城都被摧毁崩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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