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前不久才下过小雨,石板上还有些湿滑,草地上也满是雨水。
今天为了搭配白色的袍子,苏凌特意穿了一双雪白的小靴子,衣服和靴子上都绣着银色的云纹,虽然富丽雅致,却也最容易脏,如不是到宫里来给姑妈拜寿,他也不会这么穿得这么正式。
小心地避开水洼和泥地,尽可能踩在草上,偶尔会带起“咕吱咕吱”的声响。
前方的草地有些异样,苏凌停下脚步细细观察,就在距自己两步之遥的地方的草丛里,藏着一条绊索,绊索后来是两个陷坑,陷坑后面还有一条绊索。绊索小心地藏在两寸来深的草里,颜色与泥地接近,陷坑上覆着薄薄的草皮,布下这个陷阱的人显然是大费了一番心思。
苏凌提起袍摆抬高步子,从绊索上跨了过去,稳稳站在两个陷坑之间,在抬高步子跨过最后一道绊索。
正打算继续向前,忽听不远处的花坛后传来一阵笑声:“哈哈,二哥,你输了,今日三个人从我的陷阱上过,我全都抓住了,你却只抓住了两个。”
苏凌抬头看去,只见几个人从花树后转出来,为首的是两位少年。看上去都十三四岁的年纪,头戴金冠,衣着华丽,后面跟了四名侍者。
被称作二哥的少年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向身后的侍者丢了个眼色,两人便气势汹汹直奔苏凌而来。苏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两人夹在中间,一人提着一只胳膊丢进了陷坑。
脚下一片黏黏糊糊的感觉,一股难闻的马粪味直扑进鼻孔。苏凌低下头,看见自己正站在满坑的马粪里。不仅靴子已沾满了马粪,连袍子的下摆也未能幸免。
“二哥,这不算,你耍赖。”另一名少年也奔了过来,对着自己的二哥不满地大声道。
被称作二哥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苏凌的狼狈相:“我们只说好掉到谁的陷阱里的人多谁就赢,可没说不许抓了扔进去,今天算平手,改天再比试。”说完带上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那少年用同情的眼光看向苏凌:“遇上这种人,算你倒霉。”却见苏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脸憋得通红,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少年顿时慌了手脚,用衣袖擦着苏凌还没流下眼泪的眼睛:“哎,别哭啊,都怪我,没事跟那个赖子打什么赌呢?”
苏凌打掉他的手,用自己的袖子在脸上乱擦了一把,强行憋出付老成的模样,恨恨道:“无聊!”
那少年愣了愣:“你说的对,是很无聊。可有什么办法,深宫恨海啊,红颜易老啊,如果不做点无聊的事情,怎么度过这青春寂寥岁月。”
听他把自己说得像个深宫怨妇,苏凌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笑了笑了,你笑起来可真好看,象个玉娃娃。”
“我才不是玉娃娃。”
“瓷娃娃。”
“也不是瓷娃娃。”
“雪娃娃。”
苏凌识趣地闭上嘴,再说下去自己就要成面娃娃了。
“不过,雪娃娃,你的爱好真特别。”那少年下意识地看向苏凌脚下,说得意味深长。
苏凌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还站在马粪里,赶紧用力拔腿,无奈那马粪混合了雨水,居然异常粘稠,连拔了几次都没拔出来。
那少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往上猛提,这才将他从粪坑里拉了起来。
满身都马粪,老远都可以闻到臭气,这副模样会去凝芳宫的话,不定会被爹爹骂成什么样子。苏凌想着越来越丧气,又低着头发起呆来。
“雪娃娃,你傻了吗?”那少年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苏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才是傻子,我只是在想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姑姑。”
“呵呵,知道回嘴,看来真的没傻。你姑姑是谁?”那少年做了个鬼脸道。
“我姑姑是苏明妃,今天是她的寿辰,我是来拜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