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苏凌的眉尖挂着淡淡笑意,黑沉沉的眸子融了星光:“没什么,好久没见到陛下了,只是想来看看。”
“看朕?”宇文熠有些意外,语气中夜带出了疑问。
随从们悄悄离去,夜色弥漫的芳径上,只剩下相对的两人。
苏凌的手指轻触上宇文熠的脸庞,滑过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直插入鬓的双眉和刀砍斧削般的面庞,温柔得如同羽毛。
“好久没见到陛下,怕自己把陛下的样子忘记了。”
原来如此,宇文熠一笑拉下苏凌的手:“朕这些日子太过繁忙,冷落你了,你先回去,过些日子朕就来看你。”顿了顿又道:“凌也知道争宠了,朕是不是该高兴呢?”
苏凌收回手,向路旁退了两步:“我,我不是……”似乎是本想解释自己并非争宠,又觉得没有什么底气,歇了声息。
“陛下多多注意身体,万勿过度操劳,这些日子你都瘦了。”宇文熠见他让出了道路,抬步向前,刚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他的嘱咐。
霍然转身,只见苏凌正痴痴望着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见陛下了。陛下就当是苏凌发疯,不必困扰。”说完对着宇文熠深深一揖,告退而去。
宇文熠看着苏凌离去,直到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完全没入了夜色才移开目光。苏凌的眼睛如同一场无意间邂逅的细雨,将一道多情的水痕挂上了他的心尖。
使劲握握拳头,似乎没有过去那么有力。宇文熠忽然觉得自己忍得太辛苦、太累。
世间的事虽然千奇百怪,但总还是逃不脱既定的规律。宇文熠是皇帝,但他也是一个正处在最易动情的年纪的青年,自从那晚见到苏凌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本想隔几日过去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才三天便忍不住到了苏凌的住处。
宫人们见他到来,想要跪拜请安,却都被他摆手止住,就这样一直进到了院中。
这处庭院刚刚才经过整理,除去几株大树,花卉灌木都是刚植上的,花香中夹杂着新翻泥土的味道,别是一番清新味道。
苏凌侧对着门跪坐在廊上,白衣如雪。
宇文熠悄悄走到他的背后,见他正聚精会神地雕刻着一块半人高的木头。这工作显然已经进行了多日,木头已经呈现出杖剑端坐的人形。
“凌刻的是谁?”
苏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陛下!”
宇文熠挨着他坐下,摸摸那雕像:“好威武的形态,不知谁在凌心中竟有这般神采。”
苏凌笑笑又坐正了身子,一边继续刻那雕像一边道:“在苏凌心中,天下只有一人有这般神采,这人年纪虽轻,却胸怀天下,虎视寰宇,令人爱之慕之,敬之恋之,人人都道这人是何等聪明,却不知他也常常犯傻。”
“这样的人居然也犯傻?”
“是啊,他坐在这里看了半天,连自己的像也没看出来,可不是犯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