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眼下他已经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他上榻的动作格外缓慢小心,仿佛生怕触及到什么似的。
狗皇帝这幅样子委实古怪,莫非受伤了?不过——
乔亦柔赫然一怔,整个人清醒了,她望着越来越近的狗皇帝,瞠目结舌,他爬上榻作什么?他要跟她一起睡?
猛地将滑到腰际的薄被揽上来,乔亦柔警惕地盯着身旁男人。
他却用右臂不耐地攘了攘她,好像在示意她给他腾出位置。
乔亦柔心不甘情不愿往里挪,努力让声音不透露出嫌弃,“陛下,嫔妾如今抱恙在身,只怕是无法伺候……”
“朕只想静静的歇会儿。”齐毓玠可怜巴巴的用没受伤的右臂撑着床榻,他缓缓躺下,动作中却无意触及左手手腕,登时一片痛楚袭来,面色扭曲地咬了咬牙,他勉强躺好,额上又沁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陛下。”乔亦柔俯首看着他脸色,实在过于古怪,想了想,怕他在她榻上有个万一,这可就不好解释了,便多嘴问道,“陛下身子不适?可要唤御医?”说完,蓦地就想起方才出殿的那位年轻男子,眸中顿时变得若有深意起来,啧啧啧啧……
“呵……”唇间溢出一声嗤笑,齐毓玠阖上双眸,他声音氤氲着浓厚疲倦,显得有气无力的,“乔贵人,改日朕要好生与你谈谈,开诚布公的谈谈,所以此刻你就老实些,让朕好好睡上一觉,朕今晚实在是太辛苦,身心俱疲。”他声音逐渐变轻变浅,然后彻底安静,慢慢地,他呼吸均匀而绵长。
这么快就睡着了?
乔亦柔撇了撇嘴角,她望着狗皇帝睡得端端正正的样子,心下鄙夷,他还好意思辛苦?她岂不是比他更辛苦?
无声叹了口气,乔亦柔远远避开他躺在床的里侧,她揉了揉眼睛,其实她身子也很不好受,疲软头晕,隐隐有些恶心。而先前她方才那般精神主要是被狗皇帝与年轻御医的画面吓到了,眼下刺激紧张感过去,她就被体内的各种不适反应打倒了。
扯了扯被子,乔亦柔闭上双眼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一直介于似睡非醒之中,眼皮外有光亮,令她很不适。
惺忪睁眼,乔亦柔皱眉望着室内那一盏盏未燃尽的烛火,她半坐起身,转头睨了眼身旁陷入熟睡中的陛下。
她夜里不习惯掌灯睡觉,会没法深入睡眠。
等了半晌,稍微清醒后,乔亦柔决定去将灯盏熄灭,她轻手轻脚地从狗皇帝身上爬过去,踩着木屐将室内所有灯火吹灭。
等全部熄灭后,室内陡然被黑暗吞噬,乔亦柔两眼一抹黑地站在地面,她伸出双手,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懊恼的“嘶”了声,怨自己性子太过着急忘了留下一盏灯照明。
待双眼渐渐适应昏暗后,借着隐约光亮,她勉强靠着模糊轮廓往床榻走去。
好在一路没什么遮挡物,摸到床榻边缘后,乔亦柔甩下木屐,爬上床,她手轻轻摸了摸被褥鼓起,确定这一坨大概就是狗皇帝了。
右手试探的一直往前,她要摸到空位后才好越过他爬过去。
确定好位置,乔亦柔先将右腿过渡到里侧,正要撑着身体挪走时,一声微微拔高带着震慑惊愕的声音陡然在她耳畔响起。
“你要干什么?”嗓音里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点儿忌惮,不知是不是她听错。
乔亦柔赫然一怔,黑暗之中,她冷不丁被吓住,身体顿时一个重心不稳,狠狠跌在了他身上。
旋即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乔亦柔慌忙要爬起,但她一时找不着支撑物,只能仓促地将手撑在他身体上。
下一瞬,她腰肢迅速被一只手用力摁住,狗皇帝切齿而隐忍的朝她闷吼道,“不许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