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掌柜一听有戏,忙来了精神:“对关大小姐来说并非难事,我们换个地方谈吧,休息室里有婆子专门伺候茶点,正好你也坐下歇歇脚吃些点心。”
有婆子专门伺候着茶点,这也等于是变向地说室内还有其他女性在,让她们放心的同时,也令在场其他客人们不会因此事传出闲言碎语。
关欣怡到不惧什么,她也偶尔会来这家铺子买首饰,掌柜于她来说并非全然的陌生人,于是带着如意去了休息室,进去后果然见到那里侯着位婆子。
“关大小姐请坐。”掌柜的向婆子使眼色让她沏茶倒水。
关欣怡在桌旁坐了下来,如意站在关欣怡身后。
掌柜在她面前坐下后,关欣怡问:“您可是想请我打官司?”
掌柜姓刘,闻言挑起眉头赞道:“关大小姐果然聪慧,我所求的事还真是与此有关!”
关欣怡并不觉得自己聪慧,这事本来就不难猜,刘掌柜自见面起便不停夸她官司打的好已经能说明什么了,何况自己除了这一点也想不到其它能让人求助的事。
“关大小姐以前上堂都只是为了家人辩诉,情有可原,若是为别人辩诉就得以状师的身份,姑娘家作状师,这事委实有点……唉,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口,不知你愿意接官司为人辩诉吗?”刘掌柜小心翼翼地看着关欣怡,眼神里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怕被拒绝的忐忑。
关欣怡没想到买个首饰会被人恳求打官司,不过原本她就有当状师的打算,到没对掌柜之前耍的小心思有多反感,思索了下后问:“你是为自己开的口,还是为别人?”
刘掌柜见有门,立刻提起精神,深吸一口气道:“我这是为我表妹开的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不知关大小姐可听说过周麻子这个人?”
“周麻子?是城西头开饭庄的那个吗?”关欣怡有一点印象。
“对对,就是他!”刘掌柜语气含恨地道,“你看,这才几年?只要问起这个人,大家潜意识里都将他当作老板,其实那个店是我姑姑的,姑父姑姑不在后店传给了我表妹,周麻子是入赘!那个店原本叫郭家饭庄,而非如今的周家饭庄!”
“居然是这样!这是将他人财产据为己有了?”听得入神的如意惊呼出声。
关欣怡也惊讶了下,因着离得远,她总共就没见过周麻子几次,那个饭庄她只是听人说过饭菜做得越来越不好吃还贵,别的她根本不知情。
“我姑父姑母两人这辈子只生有一女,便是我那个可怜的表妹,因着郭家富有且二老舍不得掌上明珠嫁去别人家,于是便考虑找个老实的男人入赘,周麻子便是那个幸运被选中人!”刘掌柜在忿忿不平中将过往一点点说了出来。
郭家在闺女年满十五想招赘时,周麻子正好带着老母来到青山县,当时母子两人身无分文,周麻子十七岁,看着挺机灵也孝顺,虽脸上稀稀两两长了些痦子,但模样并不差,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很朝气。
很巧的事,当年郭母带女儿去上香,因白日刚下过一场雨导致路上泥泞不堪,回家途中马车陷进泥坑里,周麻看到就跑过来帮着车夫将马车给抬出了泥坑。
“那周麻子当时几日没吃过饱饭还生着病,抬完马车后眼看要晕倒,我姑母原本就感激他,得知他父亲死后母子两人被族人赶出家门,便大发善心地将他们母子都带回了家。”
“周麻子到郭家后人勤快,又会说好话,本来只是在郭家帮工,时间一久便讨了姑父姑母欢心,让他作了赘婿,当时周麻子母子高兴得很,从身无分文差点饿死病死到吃饱穿暖有钱花,这可都是因为郭家!姑父姑母活着时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对我表妹也好,几年后老人相继过世,周麻子母子起初还老实着,等我表妹因着操持生意几年未孕,好容易有了身孕却不小心小产后,他们母子便慢慢地露出了小人本性。”刘掌柜给关欣怡倒了杯茶,给自己的杯子也续满后仰头喝光了茶。
这种赘婿在夹着尾巴作人几年后,一旦找着机会,那定是铁了心要翻身,能压制住他的长辈已经不在,继承家业的女方又是自己娘子,当时郭家的亲戚并不多,刘掌柜家算一个,但是当年刘掌柜还只是个学徒,家里也穷,除了找周麻子打架外根本帮不上大忙,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妹在小产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然后周麻子顺理成章地接管了郭家的产业,换掉郭家铺子中的老人,架空了郭氏的权利。
若仅仅只是这样还没什么,偏周麻子在作了几年被人看不起的赘婿后打心里厌恶郭家人,在掌管了郭家产业后以妻子多年无出为由纳了妾室,几年后有了两子一女,家里是这个妾室当家,郭氏因身体病弱根本争不过渣男恶女,最后明明是郭家堂堂正正的财产拥有者,却被“外人”挤兑得搬去别院,身边只有一个婆子伺候着,日子过得很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