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甚至胡思乱想,觉得胡俗其实也不错”猛然明白过来,李世民之所以留徐充容在宫中,难免不是存了此意。虽未明言,以徐充容玲珑心思,岂会猜不出来。
杨悦没想到李世民当真对自己的女人如此安排,一时之间不由愣住。
只是李世民大概没有想过,当年陈宣华嫁给杨广,不过一两年便郁郁而终。以徐充容的心性又怎么可能再另嫁他人。更况如此以来,只有加深徐充容对他李世民的死心踏地,又怎么可能另爱他人?!感动之下,才是真的要了徐充容的命。
如今徐充容才真正是进退两难。她没有子女,不能走出皇宫。住在宫中,即使她坚持不嫁给李治,时间一长,却难免会流言更甚。还不如出家为尼,反能留得性命。
“你怎不早告诉我。”杨悦听完,不由向徐云儿连声埋怨道。
“云儿见公主每日极忙,这又不是什么好话,因而便不曾提起。”徐云儿见杨悦脸色凝重,不由吃了一吓。
“陛下可曾来探视过徐充容?”杨悦又拧眉问道。李治如今已登极,自然改了称呼。徐云儿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陛下曾经来过,只是我家娘子并未与他相见。”
“陛下来看徐充容之事,他人可曾知道?”杨悦又道。
徐云儿小脸一板,愤愤说道:“早已传得到处都是。”
“那就好。”杨悦听了,反而一喜,笑道“蜀王今日来看徐充容之事,你去外间散布,让人知道的越多越好。”
“为何?”徐云儿不由一诧,奇道。
“这叫以毒攻毒。”杨悦笑道。既然流言已起,何不再多一个,流言一多,不免成了笑话,反而可信度大大下降。
徐云儿虽然不解杨悦之意,却知杨悦一向与自家娘子关系莫逆,又知她足智多谋,向来内外咸服,因而点了点头,匆匆去了。
杨悦也不回内室去看徐充容,径自出殿。
既然李治来看过徐充容,说不定李世民曾向他说过什么,明白其中深意。更况李治如今已是新皇,要想救徐充容到底还要去向李治请旨。
后宫嫔妃还未完全搬走,李治依旧住在东宫。上朝却已改到大内。与以前一样,大朝会在太极殿举行。平日早朝便在两仪殿中。
杨悦看看时辰,知道早朝大概未散,便往两仪殿去寻李治。
然而未如杨悦所愿,今日早朝散得早,两仪殿中已是空空当当。不过李治到是仍在。
杨悦虽然不愿与李治单独会面,此时却也顾不上许多,待内侍传报完毕,走进殿中。
刚要行礼说话,突然发现李治满面通红,一脸尴尬模样。不由暗暗称奇。忽然瞥到御座一角有绿衫微动,心下立时会意,定是有人藏在了御案之下。
见了那绿衫,杨悦心下一动,已知定是武眉儿在此。心中不由暗笑。当下却也只作没有看到,向李治行礼说道:“臣有一事想请陛下恩准。”
李治轻咳一声,渐渐缓了缓脸色,却依旧不敢去看杨悦,低头说道:“公主何事只管说来,我准了便是。”
每次看到杨悦,对李治来话不免是一种折磨。自从知道杨悦对他的评价是“色魔”二字,而他却的确做了“色魔”之事,李治对自己已是万念俱灰,甚至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然而,看不到她,却又十分想见到她。见到她时,又不知如何面对她。如此纠结,实在是令李治无所适从。
杨悦只道他因武眉儿之事尴尬,心中大笑,却不动声色,说道:“也无大事,只是想请徐充容到我宫中住些日子。万望陛下恩准。”
杨悦想了又想,认为为今之计,只有她的惊鸿宫才是徐充容唯一能够安心待的地方了,因而来向李治要人。
李治怔了一下,道:“只是徐充容病急,似是不宜挪动。”
“陛下认为是不宜挪动,还是不想挪动?”杨悦直视李治,眼中不由戏谑大起。
李治见到,面上不由再次一红,自然明白杨悦弦外之意,连忙说道:“我是怕徐充容的病万一不好,会带累了公主有照顾不周之嫌。”
这些日子李治只有朝会之时才能见到杨悦,总是正儿八经,忽又见到杨悦对他戏弄,心下不由一阵大跳。想起从前,一时间竟怔怔地走起神来。
“这个却不用陛下操心。”杨悦嘿嘿一笑道“惊鸿宫虽然不及大内,却也还算不错。没准徐充容到了我府上,见了府中景致好,反而心情大好,病体康复的快些也说不准。陛下若还是放心不下,大可让太医随时去探视便是。”
李治想了想,也知杨悦所说有理。知道徐充容没有大病,不过是不肯吃药,自求快死而矣,只怕如此下去,过不了几天便会一命呜呼。想到父皇临死之时特意让自己要对徐充容好好照顾,虽然隐隐知道父皇心意。却见徐充容如此,也是无计可使。杨悦此举其实是再好不过,若当真能让徐充容放下心事,重又活过来,也算是自己对父皇有了一个交待。
想到此,李治不由感激地看了杨悦一眼,点头说道:“如此却要多谢公主才是。”
杨悦见李治答应,轻声一笑道:“谢不敢当。徐充容自来与臣交好,到也用不着陛下来谢。”
听了杨悦话中大有揶揄之意,李治面上不由微微尴尬,见到杨悦笑颜,却又不免失魂落魄起来,怔了片刻,才道:“公主多心了。徐充容怎么说也是我父皇的爱妃,却要麻烦公主照顾,我自然应该谢过。”
杨悦见了李治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头痛,不敢再多言,告退而出。临转身时,却低头扫了扫案边的绿衫,嘻嘻一笑。
李治顺着杨悦的眼色,也看到绿衫,不由大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