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去这陪嫁的丫鬟去请吧,万一新娘子出了什么好歹,她们也担待不起。本家的丫鬟们也是为难。
幸好这时,林锦仪终于赶到。
丫鬟们有了主心骨,簇拥着她往新房里去了。
郑皎月在屋里吐了几回,屋里虽然开了窗户通风,却到底有股难闻的味道。
林锦仪轻轻蹙了蹙眉,快步走到床前,询问起她的状况。
郑皎月还盖着红盖头带着凤冠,此时倚靠在床栏上,说话都十分费劲的模样。
林锦仪便让她歇着,由丫鬟代为转述。
守在床前的长脸丫鬟道:“我们姑娘今早起身就说觉得天热没什么胃口,上妆前就喝了两口茶水。后头姑爷来迎亲,轿子在城中绕了三圈,我们姑娘下轿子的时候便有些不对劲,等进了新房,她就说头晕想吐……”
林锦仪点了点头,忖道既然她这大嫂既然没吃过什么东西,那就不是食物的问题。怕是真的因为天气炎热,又在外头待了许久染了暑气。
“你们先服侍大嫂摘下盖头和凤冠,脱了霞帔,换上轻快的家常衣裳。大夫已经去请了,只是府里的大夫年纪有些大了,腿脚慢些,还要稍待片刻。”林锦仪沉着道。
“不、不可。”郑皎月在红盖头下声如蚊呐,“还没行礼,我不能换衣裳……”
林锦仪便只好劝道:“大嫂,您身子都这般了,便不用讲究这些虚礼了。咱们府里都不是在乎这个的人,只要您好好的,其他都无关紧要。”
郑皎月却很有自己的坚持,喘息了几下又道:“不可,礼不能废。我是新嫁娘,我的盖头,只能等行过礼后由夫君揭开。”
这时大夫也过来了,林锦仪赶紧让大夫先给郑皎月诊脉,而后又让人去移了两个冰盆过来。
大夫顾不上擦汗,隔着锦帕给她把过脉,说她确实是中了暑气。
林锦仪催着他去开药,又吩咐了丫鬟们去熬药,然后又继续劝道:“大嫂,您一会儿总该是要吃药的,口脂妆容肯定要重上,盖头自然是要先摘过一次的。身上或许也会沾上药味,难道您想一会儿带着药味去拜堂?不如现在您先换了装束吃药。等吃过药,您再重新上妆更衣……”
郑皎月沉默了片刻,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出不得一点儿纰漏。
林锦仪又道:“大嫂放心,丫鬟来禀报您的事情只有我一人知晓,等您好转了,我再去报给我娘和祖母。她们不会知晓您中间做过什么的。”
有了她这保证,郑皎月终于点了头。
林锦仪很识趣儿地退到外间,只让她两个陪嫁丫鬟服侍。
一碗汤药很快送了进去。
林锦仪又等了片刻,郑皎月的陪嫁丫鬟终于出了来,说她已经安然无恙。
林锦仪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道:“那你让大嫂多休息会儿,等晚间行礼前再换上凤冠和霞帔也无妨。”
丫鬟自道省得,又替郑皎月谢了又谢。
处理完这个,林锦仪这才回了花厅。
宴席过半,她姗姗来迟,少不得有女客多嘴问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