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做出特别贡献的,那都是要降等袭爵的。像忠勇侯府世子林玉泽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降等袭爵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这个恩典下来,就等于保了忠勇侯府三代的荣耀。
听闻这个好消息,林玉泽的脸上倒是有了笑影儿。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往后等忠勇侯府的担子落到自己肩上后,怕是一家子的日子都比不上如今。眼下压在他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被挪了开去。然而他眼神一扫,他娘和苏氏的脸色却还是都不好看,便也不好表现出高兴了。
忠勇侯夫人硬邦邦地道:“是个好消息。”却是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这是忠勇侯用命换回来的恩典,老妻却是这样的反应,忠勇侯一时也有些悻悻。
屋里一时又冷了场,林锦仪起身朝着忠勇侯福了福,笑道:“阿锦给祖父贺喜,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忠勇侯老怀宽慰地点点头,“还是我们小阿锦懂事。”
忠勇侯夫人仍然冷着脸,忠勇侯有心想跟她说些体己话告饶赔罪,却不方便当着小辈们的面说,林玉泽和苏氏等人便有眼色地告退了,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锦绣苑后,林锦仪终于不用再伪装下去,脸上的笑意也都退了下去。
踏歌一直跟着她,见她人前人后反应异常,便试探着问道:“姑娘方才不还高高兴兴的吗?怎么眼下又似乎有什么心事。”
许多话林锦仪不方便和千丝说,怕她转达给苏氏,身边便只有踏歌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她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坦言道:“我从来不曾真的高兴过。只是若我不做出那副样子,祖母怕是跟要跟祖父过不去,爹娘也可能跟祖父生出嫌隙……咱们家向来都是一派融洽,其乐融融的,我怎么忍心让他们为了我一人,从此都过得不安生呢?”
踏歌心疼道:“真是委屈姑娘了。可姑娘,您若是不愿意,为什么不同侯爷他们说说呢?兴许他们还能再想想办法……”
“圣旨都下了,对方还是简在帝心、于祖父有救命之恩的镇南王,咱们还有反悔的余地?”
踏歌呐呐地说不出话了。连她一个当丫鬟的都明白,事成定局。
“好啦,我没事的。”林锦仪看着踏歌心疼得不行的样子,道:“嫁给谁不是嫁呢?我娘之前想让我嫁进嘉定侯府,我同宋衍熙拢共也才见了两面,对他的了解还不如对镇南王呢。”
她自诩还是多萧潜有些了解的,萧潜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虽然他的心意一直难测,但往后她嫁进镇南王府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反倒是嘉定侯府充满了更多未知数。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下来,她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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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嘉定侯府里,嘉定侯、嘉定侯夫人和他们三个儿子也坐在一起说话。
知晓宫里的情况后,嘉定侯夫人少不得埋怨嘉定侯道:“你说你,入宫去吃个庆功宴,把咱们老三预定的媳妇儿都赔进去了!”
嘉定侯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个妇道人家明白什么?当时那样的情况,我能说什么?镇南王,那可是对我有恩的。且那是圣上的意思,拂逆了他,咱们侯府能落下好处?”
嘉定侯此番的封赏也是三代之内不用降等袭爵。众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相比之下,落空了宋衍熙一门没说定的亲事,倒不算什么了。
大公子宋衍清也开口劝道:“娘,爹说的有道理。大丈夫何患无妻,三弟这样的人品样貌,您还愁他没有一门好亲事?”
嘉定侯夫人看了宋衍熙一眼,宋衍熙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这个儿子如今是家里三个儿子里前程最被看好的,嘉定侯夫人自然是不愁他找不着媳妇,却还是惋惜道:“锦仪那姑娘我相看了这么久,没有哪里是我不满意的,唉,也是两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圣旨已下,嘉定侯夫人便是心里不愿意,也只好接受了这现实。
一家子一起说了会儿话后,宋延清、宋衍明和宋衍熙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