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左阳坐起身来:“我不在意,你若是很在意……我也会尊重你。”北千秋也坐在床边手敷在他膝盖上,她多少年也未曾说过,她其实相当惧怕去照镜子,每个人的脸都对应着父母的结合,对应着他曾有的经历或名字,可她没有。
左阳凑过脸去亲吻她:“你记得你最早时候的样子么?我好想看看你那张脸……要是能看一眼,我就努力一辈子都记住。”
北千秋说不出话来,她垂下眼去被动的回吻着他,咬着他的唇说道:“那张脸一点都不好看,你不会想要看的。你叫一下我的名字听听……”
左阳依言去唤她,叫她北千秋,叫她阿北,北千秋垂着眼睛,听着这一声声呼唤,撇了撇嘴角,却好像是在控制着面上的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可怜难堪,永远都会保持着属于北千秋的那份嬉笑的尊严,终是回了一句:“嗯……我在呢……”
☆、61|56|49|40|34
左阳万没有想到,自那次与北千秋见过面后,再见面却又是将近一个多月。长安已入冬,飘雪格外早,层层叠下来如盐般的雪不化冻,地上几乎都是一层厚冰,多少年没逢上这么冷的冬。
左阳难得换上了暗金色的正服,配着黑裘大氅,金冠束发,少见的贵气端然,坐在轿上往宫前去。今日是太子十二岁生辰,少年十二岁生辰多被重视,可今年办得并不如他想象中盛大。
毕竟是南方重地军府独立,背后又有富商不求回报的支持军晌,势力颇为稳固。顺帝从西北调走的兵力,往江南去没有先碰上左坤,而是先和这帮军府打了个对冲。西北的兵去往南方打仗,往日的作战规划还勉强能用,但在西北冬季穿的棉衣暖袍自然是要换,又加上南方较为富庶的粮仓几乎都被支持军府的富商所占,这帮将士要吃饭,都是要从长安附近运粮过去。
这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国库几乎是不要命的往外掏钱。北千秋原先在宫中时,勒令宫中采办决不可虚报钱额,曾经忽悠了整个禁庭皇家人几十年的惊人物价,在内司姑姑所在时,降为市面物价的水平。
北千秋任内司姑姑前,顺帝连着先帝吃了多少年报价五两一个的鸡蛋,用了多少年八百两一斤的细银碳。顺帝后来才知道五两够买八百个鸡蛋了,勃然大怒,又另将财政上的一部分权力转给了北千秋……
也是那几年,油水从肥的不行的宫人们口袋里掏出来,打仗多年的国库总算是有了个样子,宫人门纵然是心有不满,可好歹是国库有钱,他们基本工资翻了三倍,这是正儿八经绝不会掉脑袋的钱,就也没有宫人再去使绊子了。
然而养了十几年肥起来的国库,也不知道被这西北柔然进攻连着南方战乱消耗了多少。
左阳走进了举办宫宴的前殿,如同近半年前的宫宴一样的热闹,宴请的人数比太后寿辰少一些,却是近臣都来了。他一眼就看见了靠下位置与几位老臣把酒言欢的北千秋,左阳一时站在那里,不肯脱了大氅坐下,希望他这个鹤立鸡群站着的,能让阿北投过来一眼。
然而北千秋喝的拊桌大笑,笑的一抽一抽的,根本就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左阳负气坐下,宫人看到是左王爷坐在这里,就想要把旁边留给女眷的位置给撤下去,毕竟是半年前郡王妃还坐在这儿跟他谈笑风生,左阳却伸手拦了一下:“不必,放在这里就是。”
北千秋这几日出入宫廷的次数尤为多,虽说是跟战事紧张,顺帝多次召近臣入上书房也有关,但她几次单独留在上书房,左阳是认为,这或许就是顺帝允她见几次左晴的条件。
过了没一会儿,宫妃与皇后从后头款款走出,左阳万没想到左晴竟然也露面了。她面上妆容精致,带着浅浅笑意,形容举止依然优雅,丝毫不像是被软禁的样子,后头跟着长高了一些的兆振,他依然是不言不语的乖巧跟在左晴身后,左晴落了座,似乎捏了捏他的手,问兆振要不要吃些什么。
兆振只是摇了摇头,往左阳的方向看来,左晴也转过脸来,看见了左阳。她怔愣了一下,咬唇朝着左阳轻笑一下,点点头,似乎在表示自己还好。左阳心安的遥遥朝她举起酒杯。
可惜这会儿北千秋离他远了,再没有人坐在他身后,偷装着掉了筷子,去捡的时候顺便偷吃几口。
他环顾四周,往下头群臣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不起眼的位置,坐着曲澄!
曲澄消失了不知道多久,似乎北千秋也在找他而未果,这次竟然正面来参加宫宴。只是他有些委顿,瘦弱苍白的几乎像是被折磨了很久,也没有当时故意来找北千秋时候的意气,唯有那弧度不变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左阳忽然有什么不太好的预感……
“令仪王爷。”有人前来招呼,打断了他的思绪,左阳抬起头来,却看着年岁四十出头,看起来这几年经历风霜的绥王端着酒盏站在他身边。
左阳早已关注绥王已久,他入长安已有几日,住在行宫不肯会见外人,如今在宫宴上终于现身。左阳上次见他,还是许多年前在宫内时候,如今已有八年,绥王如今作为顺帝唯一还活着的血亲,看来这些年过得并不是很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左阳不露痕迹的试探问道:“这个关头,绥王进长安,不会有些太冒险了么……”
“皇上一句话,就要让孤本来在剑南道没多少的兵力跑到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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