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叫她以为,他跟杨信那种货色差不多。
韦姌应了一声,默默转身。她不懂该如何与萧铎相处,成亲之前,他们只见过几面,对对方的秉性喜好都不太了解。先前阳月告诉她,萧铎亲自过来询问喜服丢失的事,她心里其实是感激的。毕竟本来就只是挂名做个夫妻,从未奢求过他会关心自己的事。
或许做不成夫妻,他们还能做个朋友?这样的话,她既可以求他帮忙保护不善战的九黎,又可以在周嘉敏回来时全身而退。
“这是什么东西?”身后萧铎发出一声,韦姌连忙转过头,看见他两指拎着小白兔,兔子四蹄乱蹬,而他则满脸嫌弃的样子。
韦姌迅速跑过去,将小白兔接过来,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捡的。它受伤了……我可以在屋里养着它吗?”
萧铎不喜欢小动物,尤其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它们掉落的毛发会让他十分不舒服。但看到韦姌抱着小兔子十分维护的模样,便知道她必定是极喜爱的。当时他在山洞中昏迷的时候,隐约听到她说以前给小兔子缝合过伤口……在这丫头眼里,他大概跟一只兔子差不多。或者说,还不如兔子?
“随你。”萧铎说完,便坐在榻上独自脱靴。
韦姌欢喜,忙把小白兔放回窝里,安置好之后,那边萧铎已经挂好外袍去了净室。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索性走到床边,放下帘帐,躺了上去。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一直没睡。
韦姌想不通萧铎忽然跑来跟她同住的原因。但她一不能赶走他,二不能得罪他,反正他什么也不会做,便随他去好了。横竖这屋子是他的,连她也是他的。既然往后要住在一起,她还得想办法讨好他,这样才能伺机提出要求。
过了会儿,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灯火便熄灭了。
***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昨夜后蜀的国都下了场雨,今晨街道上便铺了满地的落花,远远望去,灿如烟霞。百姓结伴出门观看,共赏春时。
成都又名锦官城,以蜀锦闻名于世。天府之国,地势平坦,河网纵横,物饶丰富。锦官城外的宣华苑,为著名的皇家园林。前蜀皇帝环绕着摩诃池修筑了宫殿和各式的亭台楼阁,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
宣华苑中的一处宫室,孟灵均盘腿坐在榻上的案几后,面容沉重。他的皮肤很白,像玉一样光润。小时候因为长得太过精致漂亮,被家人抱到街上去玩,总会被误认为是个女孩子。
案上翻着的是这次行刺人员的名单,他的三个哥哥赫然在目。大司空说,绝不能姑息养奸。
孟灵均额上出了细密的汗珠,提起朱笔,迟迟批不下去。宦官许士由递了块帕子过去,他接过擦了擦,轻蹙眉头,还是落笔了。
“殿下,大祭司求见。”门外的宫女小声禀报道。
“快请进来!”孟灵均连忙下榻穿靴子,高士由扶了他一下:“殿下您慢点,伤还没好呢。”
“无妨。”孟灵均站起来,恰好韦懋走进来行礼。
“大哥。”孟灵均上前,“父皇他怎么样?”
韦懋斟酌了字句才说:“调养几日,应当能够醒来。但皇上年事已高,沉疴难起,相王要早些做好准备。”
孟灵均怔住,随即抬手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韦懋上前执了他的手腕,沉声问高士由:“我嘱咐公公让相王夜里早些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公公为何没有照做?”
高士由连忙跪在地上:“大祭司,小的嘴巴都劝干了,殿下就是不肯听。夜里常常难眠,有时候还开窗吹风。国事操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心尖尖上的人儿,就这么被人夺走了,怎么能不痛不悲?他们几个伺候的,都不敢提九黎和巫女的名字。
孟灵均笑道:“大哥,不怪他,是我这个病人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