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说,还由着他胡来?
夭夭,你对我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萧铎伸手碰了碰床上那人若凝脂般的肌肤,又蜷起手指,站了起来:“不要告诉她我今夜来过。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阳月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应道:“是。”
她万万没有想到,萧铎居然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这件事。
萧铎刚要离去,床上之人忽然扯住他的袖子,仿佛在呓语:“阿哥……我想看老槐树上的灯笼,你抱我……”他顿了一下,似出了会儿神,然后俯身将她的手放回被中,才迈步出去了。
韦姌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九黎的大祭日,烹牛宰羊,张灯结彩。王燮将面粉涂在她的脸上,她追着他在巫神庙前的广场上乱跑,韦懋和王嫱笑着看他们。
韦堃呵斥了几句,他们也不怕,她还闹着韦懋将她举高,去拿挂在树上的小红灯笼,山风吹响每家挂在门前的石片,他们笑得很开心。
她睁开眼睛,已经是白昼。日光暖融融的,但这里并不是九黎,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阳月守了一夜,原本支手靠在床边打盹,觉察到韦姌醒了,连忙爬起来问道:“小姐,你好些了么?”
“我没事了。”韦姌掀开被子下床,“谁送我回来的?”
阳月愣了下,想起萧铎的交代,便说:“……是高总管。他还转告了军使的话,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是原谅了她么?韦姌还想今日就主动去柴氏那里请罪,既然萧铎说了到此为止,那她便不多此一举了。余下的事他自会处理好的。
她来萧府几月,两个人本就聚少离多,他在与不在,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她偶尔想家,便拿出阿爹寄来的东西摸一摸看一看,此外便没有什么念想了。
吃了早饭,韦姌坐在榻上悠闲地看书,如往常一样,只是拿起杯子喝水的时候,瞟到了手边的字帖。他去京城之后,她闲来无事又开始练字,笔锋之间已经隐约有几分他的凌厉架势了。
侍女跑进来,跪在地上,将一封信呈上。韦姌接过来,落款是罗云英。她将信拆开,里头就一行字:“张勇狡猾,助我。”
韦姌看完之后,便起身问道:“军使可在府中?”
侍女摇头:“不在,一早便去军营了。”
韦姌又问:“那二公子呢?”
“应当在薛姨娘那里。”
韦姌也不再多问,直接朝外走去。
……
出事后的几日,薛氏一直都睡不踏实。当日她莫名其妙地被柴氏指派去与萧成璋筹备药草,等到天擦黑回到府中,朱氏和王雪芝就已经出事被关起来了。
听说她们合谋夺了玉钥,要去开金库,她的双腿就吓得发软。
至今,她还没见到王雪芝,也不知柴氏要如何处置她。
那王雪芝可是堂堂的侍郎千金,得到太后的宠幸。过府之前,薛氏一直盼望着她能给萧成璋助力,将来也好在萧铎面前挺起腰板。哪想到竟是这种结果。难道她儿子这辈子真的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们娘儿俩要一直被欺压着?
她又震惊,又懊恼,还有几分希望落空的沮丧,身子便有些不爽利,躺在床上几日了,都是薛锦宜在侍奉汤药。
医士又来给她诊了脉,禀报萧成璋:“二公子,薛姨娘这是郁结于心,药石难达,得多加疏导。”
萧成璋看了眼床上的薛氏,让回香把医士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