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诣不在她之下。后来林桃辞世,没两年顾慎之也离开了九黎,出外闯荡。他们之间偶有书信往来,也并不觉得陌生。
韦姌坐下来,装作不高兴道:“阿哥要我叫三叔公,自己却直呼他姓名,这样我岂不是很吃亏?”
韦懋大笑起来,手指着顾慎之道:“说真的,这家伙性格古怪,我当初虽给了你神思香,却没把握他会帮你。所以你客气些总是没有错的。现在要你叫他的名字,你也叫不惯了吧?”
“为何叫不惯?”韦姌酝酿了下,朝着空气叫道,“顾慎之!”
韦懋敲了敲桌子:“没大没小。”
韦姌自己也觉得怪怪的,笑了笑:“的确是叫不惯,总觉得不顺口。还是叫三叔公比较顺口。”
兄妹俩在旁边谈笑,顾慎之低头倒茶,方才闻听她叫自己名字,手一抖,茶水便溅起几滴在袖子上。那柔柔软软的声线钻入耳朵里,犹如扑面而来的细雨微风,身心俱是说不出的畅快。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倒茶,也没说话,只是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对了,你们说韦妡通过了火棘仪式,成为了先知?”顾慎之将那杯几乎满溢的茶杯轻轻推到旁边,取了新杯子重新倒茶。
韦姌看着他的动作,点头道:“正是。阿哥说几个长老和阿爹都是见证人。但我从前与她在一起时,从未听她说过有什么预知的能力。此事,三叔公怎么看?”
顾慎之的父母是九黎最负盛名的巫医,因着他们的缘故,顾慎之自小便能出入九黎收藏古老经卷典籍的地方,耳濡目染,对上古流传下来的文字记载也颇有研究。他知道火棘仪式也并非全无破绽,只要计划周全,并且接受仪式的人配合,完全可以通过。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去尝试,一则是因为先知真的没有出现,二则因为大家都知道前面的先知都死于非命,所以没人会去冒充。
韦妡到底是不是先知,他还不敢下论断。但他很想知道她得了先知的身份,究竟要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韦懋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传国玉玺的事情吧?在杨信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以前,玉玺的事情只有族中的几个长老,还有阿爹,我,夭夭等几人知道。我猜想泄露消息的一定是族中之人,可到底是谁被人收买,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慎之低头看着茶杯上光滑的釉色,淡淡地说道:“你确定是被收买么?而且,你们家可不止你们父子兄妹三人,另外两个人与你们一同生活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机会知道?”
韦姌和韦懋双双震了一下,韦懋犹如醍醐灌顶:“你是说……邹氏和韦妡?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可以许以高官厚禄,金银财帛,她们出卖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顾慎之扭头看向窗外:“我也不确定是她们,不过是猜测。我曾听到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你们想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感觉一章塞太多字看得很累,还是分两章吧。
第78章入宫
“我在邺都听到一则故事。说是从前有位小姐,年轻时出外游玩,不小心与人珠胎暗结。为了掩盖此事,她匆匆回家嫁人。许多年后,那个孩子长大,生父忽然找上门,要母子二人帮他谋夺夫家的财产。”顾慎之喝了口茶,徐徐说道。
韦懋听得一愣。这个故事说的虽是别人家的纠葛,但引出的关系,耐人寻味。
韦姌仔细琢磨,觉得他们对邹氏的过往了解得太少。记忆中,自己很小的时候,邹氏就已经过门了,还带着韦妡。韦姌只知道邹氏进韦家之前嫁过人,却不知她到底怎么将阿爹从失去阿娘的悲痛中拉出来,顺利嫁给了阿爹。
应该说,在巫神庙的抽签事件以前,从没有人在意过邹氏这个活得无声无息的小人物。她平日话不多,也不出风头,待人接物也没有失礼之处。所以谁都不会相信她有能力制造一个陷阱,坑着韦姌往里跳。
若不是神技刚好找到了签筒,她们的阴谋可能都不会被揭发。
邹氏若与外人有所勾结,很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场大戏就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韦姌越想越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幕后之人,将他们当做提线木偶,每一个人都在其中扮演角色。他们是当局者迷,而这场戏似乎即将唱到高/潮。韦懋站起来说道:“我明日就把韦妡带回九黎去,好好调查一下邹氏的过去。也许谜底就在她的身上。”
顾慎之压了压手,让他坐下:“我们先这样设想:韦妡是假的先知,她来汉境是有所图谋。那人既然帮她拥有了先知的身份,必定还留有后招。不是我扫你的兴,我不认为你能轻易地再把她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