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都站到我身后如此距离,我竟丝毫不察,若他刚才杀心一起,怕是......不对,他刚才那句话里,已确是有了杀意啊,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这男子该也不是常人,虽说心里怕,但脑子转的极快,见那黑衣人身上的杀气越发凝重,急忙叹了口气,待情绪稍缓,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既与王爷有约,又岂能再约旁人。只是,我家那位长辈近来对在下关注颇多,似乎对我俩所谋之事有些察觉。适才在下见王爷迟迟不到,这才有些担心罢了。”
这男子似乎是在搪塞黑衣人,但见他说话间丝毫不露怯意,也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而那黑衣人听完他的解释,冷笑一声,又问道:“真是如此?”
“不然王爷以为如何?”
那男子虽听出了黑衣人语气中的怀疑,但他丝毫不惧,反倒是问了那人一句,看上去十足的理直气壮。
黑衣人见他这般样子,沉吟片刻后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径直地走向那男子刚才坐着的位置,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并饶有兴致的拿起面前那个空茶杯,举在半空中,沉默下来。
那男子见他这般反应,心里稍微松了空气,一边走向他处,一边暗想道:哼,每次都要摆这臭架子。
他走到黑衣人身旁,恭敬地拿起茶壶,小心翼翼的为他倒上茶,同时说道:“在下与王爷所谋之事,事关重大,又岂会不知轻重......”
“本王此行有些耽搁,是因为入境之后,发现了一些大齐的暗哨,顺手为你清理掉了。”
黑衣人打断了男子的话,说出了迟来的原因,那男子听到“大齐的暗哨”这五个字,眉头不易察觉的微挑,强压住心中的惊慌,平淡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大齐两代皇帝,一向不信任外臣,更勿论我东图这属国了。时有暗哨来探,我东图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王爷竟杀了他们,就不怕打草惊蛇,有碍我俩所谋之事吗?”
见这男子恭敬地给自己倒了茶,黑衣人脸上略显满意的露出了一丝喜色。他将茶水饮下,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随口说道:“反正也到了行事之时,又何必在乎这些。”
“嗯?王爷的意思是......我们要动手了?”
见男子略显诧异,黑衣人轻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所料不差,据本王探知,你家那位长辈确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明日招你父子觐见,也该是为了此事。既如此,只好先发制人,提早动手了。”
听到此人的暗探,竟也知道了明日之事,这男子着实一惊,心里想着,万幸刚才解释之时,自己提及此事,这才打消了黑衣人的怀疑。不过,经他一番落实,自己所料之事确实无误,这般看来,若再不动手,只怕要被动了。
“好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该动手了”,这男子说着,看向窗外的月色,眼神中多了一丝狠绝,继续说道:“成王败寇,就在明日了!”
看着他的样子,黑衣人沉吟片刻,轻笑着从他手中拿过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并说道:“你有你父亲的老谋深算,他却没有你狠。好,是个做大事的样子,本王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闻言,男子略显惊慌,似乎因为自己的野心被人看穿感到有些不适。而那黑衣人倒了一杯茶后,也不见喝,反倒是将之放在了桌角,然后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本王亲临东图,就是为了此事。明日觐见之后,若你得手,本王会去找你,再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那男子看了一眼黑衣人倒满之后未喝的茶杯,冷笑着说道:“言下之意,明日之事王爷并不打算相助,且若在下有失,王爷也并不会搭救,是吗?”
闻言,黑衣人停下脚步,也不见转过身来,冷厉地说道:“本王要的,是一个能合作共图天下的英雄,而非事事皆要本王亲为的奴仆。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妥,那只能说,你不配。”
说罢,黑衣人也不顾身后的男子有何反应,径直地离开了。待他走后,男子品味着他的话,轻哼一声后,走向书桌,想倒掉茶杯里的水。然而当他走到书桌前,看着那个茶杯,眉头微微皱起,似有所悟。
不多时,竟另有一人走了进来,这人身披暗紫色裘衣,神色略显慌张,走到男子身旁后,警惕的问道:“他有否察觉?”
这人该也是和男子约好了的,因此他的出现也未曾令后者惊讶,反倒是轻叹了口气,说道:“他该未有察觉,只是为起事而来。不过,这人心思难测,行事难断,且手眼通天,也不能断言就丝毫未察啊。”
说着,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看向紫衣人,面上略显喜色,又说道:“不过,总归是到了动手的时候,咱们的计划也好加快进行。明日之事,还要劳王爷费心了。”
说罢,这男子双手抱拳,恭敬地冲着紫衣人作了个揖。这人竟也是一个王爷?
“你又何必客气,明日之事权且安心,本王已有安排。不过,事后与那人周旋之时,你自己也要小心。”
“这是自然。”
说着,这男子转过身看向窗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到了紫衣人所站的位置和那杯茶,眉头不经意的一挑,不知想到了什么......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知道,哪个是螳螂,哪个是黄雀了。不过,三人所图之事皆剑指东图,想来,这个安静了九年的大齐属国,将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