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两只主子比凌粟这个睡得迷迷瞪瞪的人要激动得多,贺砚回就进门的工夫,肩膀上就已经一边扛了一只猫。
凌粟正站住厨房里喝水,看见贺砚回这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还好站得下他们。”贺砚回顺手接过了凌粟手上的杯子放去一边,站在厨房里的架势似乎已经是熟悉过八百遍都要样子,没有半点站在别人家里的感觉。
虽然厨房不小,但容两个人总还是先得抻不开手,凌粟坐到了外面的餐桌旁,招呼两只猫过来。
大爷率先跳上了凌粟的膝盖,刚好和凌粟已经突出来的小腹打了个照面。
它没见过。
他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用肉垫碰了碰凌粟的肚子。
肚子当然没什么反应。
但凌粟却笑了,他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厨房里贺砚回紧张兮兮的眼神:“认小弟呢。”
最后大爷没吃零食,只是把脑袋靠在凌粟的肚子上安静地蜷成了一团。
而在凌粟脚边的祖宗也忘了这回事,在贺砚回来的时候继续又跳上了他的肩,趴在他的肩上乖巧地看凌粟吃早餐。
“猫不怕人挺好。”贺砚回拍了拍祖宗的小脑袋,高挺的鼻子蹭在祖宗的长毛上。
凌粟抬头看了看,无声地抬了抬嘴角。
这俩猫怕人倒是不怕,毕竟有时候还得负责去店里“坐个台”。但他俩从来都矜持得很,遇上人能抬抬眼就算很给面子了。
两位主子能对贺砚回这样,无非是惦念着贺砚回之前和他们关系好的时候。
要说凌粟自己,何尝也不是绕了百转的迂回思念。
人是同一个,再避也是避不开的。
身体和记忆都不容许他逃离。
“今天做了小米粥,你尝尝。”贺砚回端着早餐回来,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玻璃桌面轻轻扣了一下,最后屈指放下了手里的小碗。
凌粟怀孕了也不怎么挑嘴,贺砚回带来的几个小菜一应都很喜欢。
贺砚回自己也找了个碗,在凌粟身边坐下了,碗底盛着很薄一层粥。
“吃不下?”凌粟问。
贺砚回不爱吃早餐的毛病他是知道的,只要前一天胃不怎么舒服,第二天这位大爷肯定胃口寥寥,一般早餐在碗底能盛点儿东西都是看在凌粟的面子上。
现在他也不知道是怕谁……还是在碗底舀了些喂猫都嫌少的粥。
贺砚回的筷子潦草地在粥上划拉了两下:“昨天睡得晚。”
凌粟看了他两眼,最后夹了点小菜去他碗里,继而就转回过头去一边喂猫一边吃自己的。
等他吃完的时候,那边的碗里也见了底。
今天外头天色有些暗,天气预报说有可能会下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海城下雪不常见,凌粟说起来的时候还挺期待。
旁边的贺砚回还在光明正大地翘班,一边撸猫,一边看凌粟收拾去店里要带的东西。
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是凌粟最后能不带什么防备就出门的时间了。
但最近他自己也有感觉,孩子长得越来越快,肚子估计过两天就藏不住了。
没什么太伤心的感觉,但总还是有点难以适应。
凌粟去店里也不用准备什么,衣服穿好围巾围上,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发现里头的人没动静,挪了两步探头进去看的时候。
发现贺公子竟然在洗碗。
“不是……你干什么。”凌粟都愣了,“洗碗机就在手边啊。”
贺砚回把衬衫的袖子挽在小臂处,弯腰低着头,颇有力量感的后背微微弓起,背影拉出了非常美妙的曲线。
像极了绅士在开一瓶经年的上好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