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陆云一边开车一边回话,“每一个都是我亲自看过的,凌先生的安全您不用担心。”
贺砚回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之后顺手拿起了车上的杂志。
——如果应对产后抑郁。
贺砚回翻回到扉页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那天去给小朋友买玩具的时候店里送的。
他扶额笑了笑,干脆低头看起来。
他和易行约在了一个小酒吧。
不是贺砚回的地方,跟易行也没什么关系,纯属是贺砚回让人助理随意挑的。
贺砚回让陆云守在了门外,自己低头走了进去。
现在时间还早,但清吧倒也开了,只不过顾客寥寥,就连侍应生都还没完全上岗,这会儿正站在吧台后头擦杯子。
易行一抬头就看见了贺砚回。
这个人就算不出声,气场也强大到让人忽视不了。
“易先生。”贺砚回解了西装的扣子坐下,伸手要了杯水,侧头的时候却分毫没有把目光分给易行一点,“不吃点儿什么?”
“凌粟呢?”易行只是问。
贺砚回的手指点了点杯子:“家里。”
“你放屁!凌粟一直在医院,没有出来过!”易行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酒杯被他用力一晃,在木制的台面上洒出了一溜痕迹。
易行瞪着眼睛,伸手指着贺砚回的鼻尖:“贺砚回,你明知道!”
“知道什么。”贺砚回的语气淡淡的,“知道凌粟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你!?”易行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易行,人生在世,贵在清醒。”贺砚回抬手低头,晃了晃被子里的薄荷水。
他垂着眼睛:“我就算今天告诉你,凌粟是怀孕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易行咬着牙:“至少我能……”
“你能逼着老爷子把孩子打掉?”贺砚回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同情他的愚蠢,“还是你能录下音来把把这个事情曝光出去让凌粟和我身败名裂?”
易行皱着眉头死死盯着贺砚回。
“我既然能请你来,我就有把握,能让你今天走不出去。”贺砚回笑得温文尔雅,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原,似乎蔓延开了能充满整个封闭的空间。
“你就算手上有什么把握,你手上就算有东西,也没有一家媒体敢发的。”贺砚回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了滚,线条优越的侧脸看上去像个没有情绪起伏的漂亮雕塑。
“砰”得一声,易行手里的杯子被他自己捏了个稀碎。
琥珀色的酒洒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他站起来,浑身颤抖地看着贺砚回:“你以为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太过功成名就的人。”贺砚回喝完了水,称身托着腮,逆光看着狼狈的易行,“不过就是能让你没有一点翻身机会罢了。你如果想试试,用你身家未来,父亲母亲一辈子搏下来的东西想让我栽一次,你尽管可以试试。”
易行连手指都在颤抖。
他知道贺砚回这句话根本不是什么威胁人。
他已经体会到了。
易家在海城其实还算是小有背景,他自己是高学历海归,从小就被父母带着见世面,同学们大多也都是高管CEO,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千万家产的比比皆是。
但他和贺砚回不在一个层次上。
如果说他是为了更好的以后才放弃凌粟的话……那么贺砚回本人就是那个更好的以后。
他从生下来就站在了青云端,而他自己的能力也足够他一路扶摇直上。
贺砚回手里的筹码和权势,说要让易家倒,那就是朝夕的事情。易行和他站在天平两端,没有人在选择的时候会有犹豫。
易行看着神色淡淡的贺砚回:“你就愿意……为了凌粟这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