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贩马大汉说得很坚决地道。
萧崇光听后“咝”地倒吸一口凉气,别说他现在带这么多钱,就算是把提卫府的金库全部撬开来,也拿不出那么多。
“老板,你看我来得匆忙,能不能稍降点价?”崇光挤出一丝笑容地问道。
那贩马汉子上下打量了崇光一眼,见他一身粗布衣打扮,心里暗道,此看人也拿不出多少钱,当下不由得微微皱眉,只好松口道:“好吧,其实俺也是着急用钱,要不然也不会把这宝马拿出来卖,这样,五万两千白银!真的不能再降。”
这汉子操着一口纯正的幽州口音,应该是来自幽、凉那一带的平原苦寒之地。
萧崇光闻言,沉吟不语。
那汉子见他没有说话,便问道:“那你说,你肯出多少钱?”
崇光很羞涩地道:“老板,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先付一千,其后的我写张欠条,算利息,你每个月拿着欠条上门来找我,我会将剩下的钱慢慢付给你。”
那汉子登时就怒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俺都说了急着用钱!谁有空等着你慢慢还?你有钱就买,没有钱就滚蛋,别妨碍大爷我做生意!”
萧崇光顿时泄气了,真个是人穷志短,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他的钱我付了。”
正当崇光准备迈开腿时,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犹如银铃般的声音。
他猛地一回头,心中苦笑不已,说了声:“韩姑娘,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韩玉。
那卖马的贩子见到这么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要买,由不得愣住了。
“我要是不来,你今日还走得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无情,但我却不能不义。”
韩玉口气冷淡,明显还在生崇光的气。
“韩姑娘,你听我说······”
“老板,你到底卖不卖呀!”
还没等萧崇光说完话,韩玉便立刻不耐烦地高声喊道,明面上是在问贩马汉子,实则是故意将崇光的话打断,萧崇光不得不把后面的话硬塞回嘴里,甚为尴尬,也不敢再过多言语。
那汉子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连声道:“好!既然姑娘如此爽快!那俺就五万两千两卖给你。”
韩玉没有接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五万五千两的银票拍在木桌上,方撇下一句:“不用找了。”
那汉子将大宛马的缰绳解开,交至韩玉手中:“姑娘请收好。”
“好嘞!”
韩玉高高兴兴地接过大宛,将它牵出地摊子,温柔地抚摸着大宛马的脖子。而后,斜眼看向站在一旁抱胸而立的萧崇光。语气生冷道:“还不快来试试。”
崇光闻言先是一怔,忽而狂喜起来,朝韩玉叉手连连道谢:“多谢韩姑娘!”
说罢,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可还未等他骑稳,韩玉也一个纵步跃上马背,坐在萧崇光的身后。
闻到熟悉的兰花般的幽香,崇光惊道:“韩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韩玉嘴角勾起冷笑道:“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这大宛是我出钱买的,你想骑着它去中州府,好,我可以让你去,不过你必须做到两件事。”
萧崇光道:“想要我做什么事,但说无妨。”
“第一,你刚刚在府上那样凶我,必须向我道歉。第二,此次上中州,得顺便带上我。若不答应我这两个条件,这大宛马你就休想骑走。”
崇光咬牙坚持道:“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我是万万不能带上你的,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姑娘就不要继续掺和进来了。要是姑娘不允许,大不了我重新选过一匹马。”
“好啊,”韩玉双手叉腰,笑吟吟地道,“那你就下去选吧,我骑着大宛,看看你拿着一千两白银,是怎么在冬末时节、马匹数量最少的淡季买马的,我跟你打赌,今日你一头小野驹都上不了手。”
萧崇光曾在沙场效命,马匹买卖的淡热季,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正如韩玉所说,光凭手里的一千两银子,恐怕连刚出生的幼崽都买不到。
“罢了!带上她又有何妨?这韩姑娘也是会武功的,就算在路上遇到劫匪大盗,她即使不能杀敌擒贼,但也至少能够自保。”
萧崇光心中如此想着,打定主意后,便立刻飞身下马,朝韩玉叉手躬身道:“萧崇光刚刚多有冒犯,今次向韩姑娘道歉,有无礼之处,万望姑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