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就敷衍他说:“我跟阮老师有一些亲缘关系,他过世的时候我没能送他一程,就想在他除服的时候弥补一下。”
主厨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就不纠结这件事了。
阮惜时一天在家,光顾着听老人们讲规矩,帮婶娘嫂嫂们煮粽子了,时间一下子过得飞快,等到傍晚,大家见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打算回家,就让阮惜时注意着点,别让猫猫狗狗把粽子发糕给糟蹋了。
阮惜时也没法留大家在家里吃饭,因为厨房里都放满了粽子发糕,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了,大家也不介意,说明天再吃也一样的。
陆择又买了一堆用来烧的金银财宝香烛鞭炮回来,家里堆满了东西。
这种场面去年也有过,不过当时阮惜时只顾着悲伤了,家里放了什么东西都无暇顾及,他的心因为爷爷的离去而变得空荡荡的一片,眼里所看到的自然也是一片空白。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能清楚地看到家里的所有东西,感觉得到家里不同于往常的气氛,这种气氛并不会让人感到难过或者害怕,而是给他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心里空洞掉的那一块地方,被这些东西给填上了。
明天就是爷爷的大日子了,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东西给他操办这个特殊的日子,爷爷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李婶见他们家实在没办法煮饭就邀请他们去自己家吃饭,阮惜时见他们家都麻烦村里这么多人了,也不差去别人家蹭一顿饭,就跟着李婶去了,大不了以后再别的地方再报答回去。
晚上洗过澡,阮惜时用今天村妇们帮他剪的红纸包红包,他找出一堆一块钱,每个红包里放一张,包了一百多个红包,到最后他的手都要抽筋了,眼睛也困得睁不开了才包完。
这些红包和过年时的红包含义不一样,一般有人家里办白事,就要准备很多红包给来家里悼念或者帮忙的宾客,红包不用放很多钱,一毛钱到两块钱就好,毕竟没人会在别人的丧事上计较钱的多少,只是为了讨个吉利。白事的红包用途主要是辟邪,来参加白事的人做任何跟死者有关的事前,都要从主人家那里讨一个红包随身带着,以免在做事的途中遇到不吉利的东西。
除服也是一样,所以阮惜时才会熬夜包这么多红包。
陆择看到他犯困的样子,心疼极了,等全部包好之后,马上就带人去洗干净手,回卧室休息。
等到除服那一天,才真正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大早厨师班就来了,带了一车菜一车厨具餐具过来,阮惜时家地方不大,家里摆不开,就只能摆在外面大路上。
法师也拿着他的道具过来了,在天井搭的棚子里摆他的阵法,写对联和符等等。
来帮忙的村民们也过来得很早,阮惜时用篮子装满了红包走到他们跟前让他们拿一个放在身上,这才开始帮忙干活。
妇女们坐在厨房里装包子米粽发糕水果,这些东西等晚饭散了之后,来帮忙的每一户人家都要拿一袋子回家,算是谢礼,也算是讨个吉祥,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吃的,又是死者家里的心意,所以村民们一般不会嫌弃。
阮惜时忙里忙外的,时不时还要被法师喊去问话帮忙,分-身乏术,好在有陆择在,陆择可以帮他应付外面的事情。
法师已经在棚子里挂上了三宝菩萨的画像,这会正在写阮老师的牌位,问了阮惜时一些关于阮老师的生平,写了一会要念的文书,又让阮惜时装一盆米,拿鸡蛋鸭蛋各十个,粽子水果各两个进来做供品。
阮惜时把法师要的地方准备好,又守在旁边看法师写文书,法师的字写得很好看,不是那种龙飞凤舞看不懂的鬼画符,而是一笔一划都很认真的楷书,每个字的大小都一样,远远看着像印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