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即使还在襁褓中就已经骨肉分离,过了这么多年,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母子感应的,他虽然不情愿跟着他们走,但这一点点要求他还是能做到的。
他紧张地抿了抿嘴,抬起脚往生母那边走,贵妇人给他挪了个位置,是可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的空间,两人都不会觉得尴尬。
照片都是很多年前的老照片了,即使看得出被人很小心地珍藏,但岁月无情,照片上还是留下了时光的痕迹,微微泛黄。
贵妇人把照片一张一张地摆在茶几上,阮惜时顺着她摆放的顺序一张张地看过去,照片里的主角都是一个还不会走路,胖嘟嘟的婴儿。
那个小婴儿穿着可爱的娃娃装,皮肤很白,身子圆滚滚的,像是一个憨厚可爱的瓷娃娃,看得出他生活在一个美满富裕的家庭里,被父母家人百般呵护。
阮惜时第一次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看得不禁有些入迷,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努力回想那时候的自己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他那个时候实在太小了,还没有自己的意识,无论他怎么拼命回想,都想不出任何有关的回忆。
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爷爷两个人过着清贫拮据的生活,每年只有他生日和过春节的时候,爷爷才舍得带他去镇上的照相馆拍照留念,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照片,存放在一个老旧的皮夹里。照片上的他往往都是穿着不合身的新衣服,被照相馆的摄影师化上一些腮红,眉间点颗红痣,站在高楼大厦的布景前,照出来的照片也是简简单单的。
阮惜时看着茶几上的照片,不知不觉就走了神,贵妇人以为他是触景生情,便打算再使出点别的法子,唤回儿子对自己的亲情。
她又拿打开户口本和阮惜时的出生证明,絮絮叨叨地跟阮惜时说:“这是你的出生证明,你是xxxx年五月十九日在K市玛丽安医院出生的,出生时六斤八两重,医生都说你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说到这里,她心疼地看了阮惜时一眼,阮惜时的个头只比她高了一点,跟他的亲哥哥比起来实在矮小了很多,按理说出生时有六斤多的男宝宝,长大后应该不至于只有这么高,可能还是因为后天营养不足,导致身体发育缓慢,也不知道他十八十九岁的年纪还能长多少。
贵妇人想着想着,又红了眼眶,她多想现在就马上把人带回他们在美国的家,请专门的营养师给他定制饮食方案,把他养得高高大大的。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违背儿子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那样只会让他们的母子关系更加恶化,她只能曲线救国,用母爱唤醒儿子对她的眷恋。
她勉强地笑了一下,跟阮惜时说:“当时给你办出生证明的时候,我跟你爸爸都没想好你的名字,自填表上也是随便写了个宝宝,然后你出生证明和户口本的大名就都是许宝宝。我们本来打算等你入学了,再给你取个正式的名字的,为此我跟你爸爸天天想夜夜想,好几次意见不和起了争执,差点打起来。因为我跟你爸爸一直达不成共识,直到你被人贩子拐走,我们都没给你想好名字。”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那时候警察们都劝我放弃了,还要我去注销你的户口,我没答应。你明明还可能活着,妈妈怎么舍得让你变成黑户,妈妈非但没有注销你的户口,还给你取了个正式的名字,换在了户口本上。可能你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妈妈告诉你,你叫许君安,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意思。”
说着她打开户口本给阮惜时介绍他们家的家庭成员:“这是你爸爸,许立新,这是妈妈,潘瑶,这是你哥哥,许俊铭。对了,你还有个哥哥,他比你大十五岁,现在在美国帮你爸爸打理公司,就没跟我们回来看你。他已经成家了,有一对龙凤胎孩子,等什么时候宝宝你跟我们去美国玩,就能被两个小孩喊叔叔了。”
虽然村里也有不少小辈喊自己叔叔,但听到自己有亲生的侄子侄女,阮惜时还是惊喜了一下下,即使他并不打算跟父母去美国,但有一天他和陆择赚了钱能周游世界以后,说不定他会去美国拜访他们一家,见一见他的侄子侄女。
这都是潘瑶在说话,阮惜时只配合地看一看,嘴巴始终紧紧地抿着,没有说话的意思,潘瑶也不气馁,清了清已经有些干涩的嗓子,问道:“这些就是妈妈跟你的全部回忆了,宝宝要不要也跟妈妈说说你这些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