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不灭一

女儿。”

    紫烟从酒柜拿二个水晶高脚酒杯，一边倒酒一边说：“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认为你又要应酬呢。”

    “下午有个女的来办公室找我，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前年下岗了，丈夫去年下岗，家里还有个瞎子婆婆，一个小儿麻痹症的儿子，丈夫又不争气，一家人就靠她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一个月600元过日子，有时她真不想活了，但又放心不下儿子，一旦她走了，儿子就更惨，说不定哪天会流浪街头乞讨，她不忍心。”

    “妈，其实这样的事社会上不少，我曾采访过类似你说的下岗女工，我采访的那位女工最后是得到政府的救济，但还有千万户这样的人家得不到救助。”

    “紫烟，妈也知道，但人家找上门来了，我总得想法子帮助她，以前也有人上门找过我，但情况没有象这户人家特殊，现在形势不好，政府没法安排她们就业，说到救济的话，政府也只能给她二、三千元，这只能解决烧眉之急，不是长久之计。”

    “妈，那你准备怎么帮她？”

    “紫烟，她现在毕竟还算有份工作，可是她丈夫却是游手好闲，听她说她丈夫还是个中专生，是技校毕业的，以前在一家化工厂工作，在一个家庭里，男人没事做，整天在外面晃荡，心情不好，回来就会找老婆发火，老婆孩子都遭殃，这哪象个家呀，妈想通过一些关系，帮她丈夫找份工作。”

    “妈，这样的事可多了，你能帮得了吗？这要向政府和社会呼吁求救。”

    “妈也知道，妈一直在妇联工作，什么事都遇到过。”

    “妈，别想这事了，吃饭吧，菜都凉了。”

    紫烟举起酒杯：“妈，我们母女干一杯，为妈妈永远青春活力干杯。”

    “妈还青春活力呀，都年纪一大把了，过再过几年就退休啦，紫烟呀，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让妈瞧瞧，也许是妈年纪大了，想抱孙子了，你别怪妈多嘴，从小到大妈都不勉强你做任何事，你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做什么都很认真执着，从不要妈担心，可就是这事让妈放心不下。”

    “妈，今天怎么想到这事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况且象我现在的工作，整天在外面跑，哪有时间顾家呀，男人娶老婆都想娶个贤妻良母型的，可不是娶个累得回家连话都不想说的老婆。”

    “紫烟，妈知道你喜欢记者这个职业，妈不是要你放弃现在的工作，是想你将来有个家，一个幸福的家，当你心情不好或是疲惫时，有个人关心安慰，妈不能陪你一辈子。”

    “妈，你知道吗，现在找不到男朋友或是老公的是什么女人？就是干我这一行的，整天东跑西跑，有时候一出差就是十天半月，连陪人家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哪个男人会找这样的女人做女朋友，不过，妈，你别担心，你女儿还没到没人要的地步。”

    “紫烟，快告诉妈，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哎哟，妈，你是不是急着把我嫁出去呀。”

    “妈是有些急了，一年你难得回来二次，可这次回来妈觉得你与以往有些不同，每天除了给妈做饭，就是对着院子里的竹子、桂花发呆，要不就是坐在门口的梧桐树下望着天空犯傻，妈能不担心吗，凭妈的经验，只有失恋的女人或是犯有相思病的女人才这样。”

    “妈，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就是关于我爸的，妈，你能告诉我吗？”

    紫烟她妈拿起酒瓶倒了满满的一杯，又一口把酒喝完，紫烟有些后悔，也许她不该问，关于爸爸的事，妈妈埋藏心底多年，妈妈不说，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紫烟从妈妈手里拿过酒杯：“妈，对不起。”

    “紫烟，是妈应该说对不起，其实妈应该早让你知道，记得小时候你问我，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你怎么没有，妈总是回答说，你也有爸爸，你爸爸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你问我，你爸长什么样子，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你爸爸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要是守在你身边，他还是个很称职很好的父亲，紫烟，有一天妈会告诉你，你爸爸和妈妈所有的故事。”

    紫烟走到妈妈身后，搂着妈妈的脖子，用衣袖给妈妈擦掉眼泪：“妈，别难过，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妈妈。”

    “紫烟，你真的不怪妈吗？”

    “妈，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一个人把我养大，受过多少苦多累，我为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而自豪。”

    “嗯，真是好女儿，坐下来，把饭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紫烟，明天别你多睡会，妈给你做早餐，你最爱吃的面疙瘩，从小你就爱吃。”

    “妈，我真想吃了，妈做的面疙瘩最好吃。”

    晚饭后，紫烟和妈妈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喝着她带回来的龙井，有说有笑，但又各怀心思，紫烟知道妈妈心里在想着爸爸，她心里想的是远在天边的陈默，这一夜紫烟又失眠了。